小萝卜头在黄伯伯牢房里过很长段时间,才走出来,黄伯伯跟在他后面。
“振中,代问候你爸爸和杨伯伯。”
小萝卜头听话地点着头。黄伯伯递过来本书,他接过来,抱在怀里,又紧紧地拉着黄伯伯手。
过会儿,小萝卜头又向黄以声隔壁牢房走来。
成岗看见小萝卜头,就走到门口,蹲下来,隔着牢房签子门,招呼这个可爱孩子。小萝卜头今天穿着身干净衣服,整整齐齐地,象有什重大事情。
起来:“妈妈!妈妈!”
紧紧地抱住妈妈,小萝卜头从噩梦中吓醒转来,浑身冷汗。妈妈轻轻地拍着他,过好久,他才又渐渐睡去……微弱光线,从石墙上小窗口透进房间,地下牢房厚厚墙外已经是早晨。小萝卜头又在梦中听见开牢门声音。有人在和妈妈说话。他醒来。昨天晚上在恶梦中睡得不好,头昏昏地,但他还是坐起身来。妈妈要他再睡会,他想,还有事情要做,不愿再睡,就从妈妈手上接过套干净衣服穿上。
小萝卜头是个九岁多孩子,头长得很大,身子却很纤瘦。他身上穿衣服,还是两年前妈妈给他缝,现在穿起来仍有点嫌大。他太不肯长,只像个五六岁孩子。他手又薄又小,脚也只有点点大,可是他头却发育得比较正常,和身子不相称,显得异常大。看见他人,都爱摸着他可爱脑袋,叫他“小萝卜头”,连爸爸和妈妈也这样叫他。只有个人,他老师黄以声,才从小就叫他名字——宋振中。
在特务看守长监视下,妈妈正在收拾东西。把衣服和那些零碎用具收捡起来,把他每天读书也包好。妈妈真是仔细,连根线或者小萝卜头小时候穿过,早已破烂不堪破布,也收拾起来。这些东西如果丢,就再也找不回来。他们家三口,总还要自己想法子缝缝补补过日子……小萝卜头从妈妈那里学会许多事情。他衣服破,都是自己补。他喜欢帮妈妈做事。可是此刻,小萝卜头站在妈妈身边,望着妈妈迟缓动作,没有去帮忙。他心里想着许多事情。
“妈妈,要出去……”
“告诉你,们要走。”孩子声音里,带着神秘和激动。
“哪天?”
小萝卜头从妈妈慈祥,已经布满皱纹脸上,看见允许点头,回过头来就拉开牢门。
“走慢点,别摔倒!你去给黄伯伯辞行呀。”“是,妈妈。”小萝卜头答应声,跑进牢门外那条漆黑隧道。他早已走熟,在又黑又长隧道里,不要灯就可以跑得出去。会儿,小萝卜头钻出隧道出口。个讨厌看守员,连声喊他。小萝卜头没有理睬,连头也懒得回,直向楼梯走去。在经过间牢房窗口时,他轻轻地停下来:
“齐伯伯,等会儿来看你!”
小萝卜头爬上楼,走到黄以声门口。每天早上他来上课时候,都要得到允许,才跨进门去。这回他跑急,有点喘气,在门口稍微歇会儿,才轻声喊着:“BCDECFyTpo(早安)!黄伯伯。”
他听见黄伯伯在答应,声音还是和往常样。大概黄伯伯还不知道,他今天不是来读书,而是来告诉他件很重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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