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在院坝里大声吹口哨。牢门打开,人们走出去。
是早点名。和渣滓洞样,早晚都要点名。过去点名是在牢房里,几天以前,早点名才改在院坝里。点名之后,可以有几分钟时间去洗脸,上厕所,实际上是次额外放风。集中看管比他们在楼上反而自由些。
杨进兴大声地点名,点过名之后,他就暗自站在边,监视着院坝四周。
洗完脸,成岗和刘思扬默默地在院坝里散步。胡浩照样提水灌溉小树。老齐坐在角落里沐浴着早上阳光。老袁和更多人样,言不发地走来走去……这切,和昨天样,和个月以前样,甚至和年以前也完全样。
时光过得很快,疯疯癫癫华子良又送早饭来。刘思扬注意着他神经质地颤抖着手和满头白发,对这可怜虫似老疯子,不知道应该鄙弃还是应该同情。
。特务打开牢门,又锁上。
晚饭以后,夜幕慢慢降临。巷道里电灯,把光线从签子门缝中射进牢房,在地板上投下条条黑白相间亮处和暗影。人们多已进入梦境,不管牢房外边阵阵传来皮靴响动,不管高墙外边荷枪巡逻警卫,不管夜里多黑,多阴森。这时候,在这间牢房里,只有胡浩和另个人还没有躺下,他们靠在灯光照不见角落里喁喁谈话……已经睡下人们中间,也有两个并没有睡着,那是成岗和刘思扬。他们头靠着头,闭着眼,动也不动,像熟睡人,但是,低沉、缓慢对话,正在他们之间悄悄地进行。
“……老齐那边……人太杂。关着两个特务……监视得很紧……不好活动……”
“他们那边,自己人多吗?”刘思扬问。
“老齐……三个1941年被捕学生,原来还有胡浩……现在……连特务……同室是……八个人。”
“吃饭,思扬。”成岗在叫他。
刘思扬正要回身离开牢门,忽然看见疯子华子良,从巷道外走过,乎里端碗饭。这是给谁呢?为什要由疯子单独送饭?刘思扬留在牢门边,仔细望着。过会儿,他看见疯子到平房底下那个隧道口上,接着,电灯闪着光,照亮黑暗隧道,疯子钻进去。刘思扬心底突然出现个解不开疙瘩。难道隧道深处关着人吗?过去,怎直没听成岗说过?他固执地守在牢门口,等着直到疯子从隧道里出来;这时,他手上拿
“们这边……加上胡浩……也是八个。”
“这边……都是自己人……没有关特务……”
“是呀……条件很好。”
成岗没有回答,也许是疲倦。旁边,胡浩和谁喁喁谈话也停止。不知何时,刘思扬进入睡乡……天色渐渐亮。没有表,不知道是几点钟,从照进房间朝阳斜角来看,约莫是七点左右。牢房里人们都已经起来,整理铺位。胡浩早就靠在牢门边上,望着对面牢房,那是他住过多年地方,他有着说不出留恋,默默地望着,用没有表情目光,暗暗向对面战友问好。
成岗和刘思扬默默无言地坐着,他们也有心事——刚才下楼,切都不熟悉,应该如何工作呢?他们考虑着,要不要在放风时刻,去找老齐?但他们又担心,刚下来,就去联系,定会引起敌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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