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还是时不时失踪,几天不回来,但不像以前那频繁。在家时候也不会烂醉如泥,而是和基娅起吃饭、聊天。天晚上,他们玩金罗美纸牌游戏,基娅赢,他哈哈大笑,而基娅也像个普通女孩那样,捂着嘴咯咯地笑。
基娅每次走出门廊,都会看看小径,想着虽然晚春已至,野紫藤将谢,而妈妈自去年夏天就已离开,但她还是有可能走过沙路回家,穿着那双仿鳄鱼皮高跟鞋。现在,她和爸爸起捕鱼、聊天,或许他们可以试着再次成为家人。爸爸打过每个人,大多是在他喝醉时候。他会正常几天——和大家起喝鸡肉炖汤,有次还在沙滩上放风筝。然后又是喝酒,喊叫,殴打。有些发作时细节深深地刻在她脑海里。有次,爸爸把妈妈推到厨房墙上,直打到她瘫倒在地上。基娅抓着他手臂,哭着求他别打。他抓住基娅肩膀,吼叫着让她脱掉裤子,然后把她按得半趴在餐桌上,把解下皮带,开始抽打。当然,她记得光着屁股上那火辣辣痛感,但奇怪是,她更清楚地记得裤子堆在她瘦骨嶙峋脚踝处情状。妈妈爬到炉边角落里尖叫
买单,基娅出门走到人行道上。这里可以闻到渔船散发笼罩着海湾浓郁味道。她手里拿着张油腻纸巾,包着剩下鸡肉和饼干,工装裤口袋里塞满苏打饼干,这是服务员留在桌上让外带。
“你好。”基娅听到身后传来细小声音,转身看见个长着金色长鬈发、大概四岁女孩正抬头看她。小女孩穿着淡蓝色连衣裙,向她伸出手。基娅看着这只小手:柔软而干净——这可能是基娅见过最干净东西,从没有用肥皂搓洗过,指甲底下也没有蚌泥。她望着小女孩眼睛,那里面映着个完全不同孩子。基娅把纸巾换到左手,慢慢向小女孩伸出右手。
“你,滚开!”突然,特蕾莎·怀特夫人,卫理公会牧师妻子,从巴斯特·布朗鞋店里匆忙跑出来。
巴克利小湾镇教派纷争不断。虽然镇子很小,但有四个教堂,这还只是白人教堂,黑人另外有三个。
当然,牧师、传教士和他们妻子在镇上很受尊重。他们穿着和行为举止也总是与这尊重相匹配。特蕾莎·怀特常穿浅色裙子、白衬衫,搭配浅口鞋和手提包。
她冲到女儿面前,抱起她,从基娅身边走开,再把女儿放回地上,蹲下说:“梅里尔·林恩,亲爱,不要靠近那个女孩,你听到吗?她很脏。”
基娅看着这位妈妈用手指梳理着女儿鬈发,也看清她们长时间互相凝视。
个女人从杂货店出来,快步走向她们。“你还好吗,特蕾莎?这儿发生什?这个女孩在找梅里尔·林恩麻烦吗?”
“及时看见。谢谢,珍妮。希望这些人不要到镇上来。看看她,肮脏、恶心。现在有人感染急性肠胃炎,就知道是从他们那儿来。去年他们带来麻疹,当时可严重。”特蕾莎走开,手里紧紧抓着自己孩子。
就在这时,爸爸拿着个装啤酒棕色纸袋在后面喊她:“干吗呢?走吧,们得走,涨潮。”基娅转过身,跟上他。在开船进湿地回家路上,她眼前又浮现出那头鬈发和那对母女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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