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停在这里喂海鸥,他就会在家里抓住她。她从爸爸那里无数次学到:男人定要打最后拳。基娅曾经打得蔡斯在沙土里蠕动。那两个老渔民可能看见那幕。正如爸爸会说那样,基娅必须被好好教训下。
他旦发现她不在棚屋,就会走来沙滩上。她跑到船上,加大马力,回去找泰特。但她不想告诉泰特蔡斯对她做什。羞耻感盖过理智。她慢下来,漂浮在翻涌浪潮上,太阳渐渐消失。她不得不躲起来等蔡斯离开。没看着他离开,她不知道什时候能安全回家。
她进入水道,提心吊胆,每秒他都有可能朝她冲过来。她发动机只比空转高挡,这样她就能听到他船驶来声音。她缓缓躲进片死水丛林,里面到处是悬垂树枝和低矮灌木。她往灌木深处钻,推开枝丫,直到层层叠叠树叶和降临夜幕将她掩藏。
她呼吸沉重,侧耳倾听。终于,他发动机叫嚣着驶过温柔夜色。随着他靠近,她压低身形,突然开始担心船艄可能被看见。声音很近,几秒后他船过去。她在那里坐大概三十分钟,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披着星光回家。
她把自己寝具搬到沙滩上,与海鸥为伴。它们对她毫不在意,展开翅膀整理羽毛,然后在沙滩上安顿下来,像长羽毛石头。它们发出轻柔咕咕声,埋下脑袋准备入眠,而她尽可能靠近它们。然而,即使在它们温柔咕咕声和振翅声中,她还是无法入睡。大多数时候,她辗转反侧,每次风发出类似脚步声响,她就会下子坐起来。
凌晨,狂风肆虐,拍打着她脸颊,海浪随风咆哮。海鸟在她周围漫步,舒展身体,用爪子抓挠。她坐起来。大红睁大眼睛,脖子歪着,似乎在它后翅里找到什有趣东西,这动作往常都能逗笑基娅,但今天,海鸟们也不能给她带来快乐。
她走到水边。蔡斯不会善罢甘休。孤单是回事;活在恐惧中则完全是另回事。
她想象着自己步步走入汹涌大海,沉入浪潮下宁静,在苍蓝色海水里,发丝漂浮如黑色水彩。修长手指和胳膊浮起,指向水面背光火焰。逃离梦想——即使通过死亡——常常浮现于脑海。安宁如同个高悬着闪亮奖品,近在眼前却难以触及,直到她身体最终沉入海底,安息在昏暗沉寂里。心安之所。
谁来决定死亡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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