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里放出来,因为会不会带兵在这时刻要比他在政治上关系要紧;个见过大场面老兵可以放胆批评集体农场失败,因为同袍现在只在乎他对敌方下枚袭来炮弹路线判断。
后方,那片相对平静大地却还是处在苏联式“正常”当中。例如主角之维克托,他和群物理学家同事偶尔会在夜话之中趁着酒意胡说,指点江山,开开斯大林玩笑(斯大林同志太伟大,他比牛顿更早发现地心引力作用),批评当局文艺政策(什叫做“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它就是党和国家魔镜,每当党和国家问它世界上谁最正确最伟大,它就会说:你,你,你)。但散伙之后,在回家路上,刚刚还在起笑闹A会别具深意地提醒维克托:为什B能那大胆说话?你不觉得奇怪吗?当年大清洗时候他也被捕,但没几个月就放回来,那时可没有人回得呀。再过几天,反过来又轮到B对他发出警告:你得留意A,有人说他和上头关系非比寻常……
当时维克托研究是至关重大核分裂问题(其原型可能是“氢弹之父”萨哈罗夫),他成果开始备受赞赏,同事们对他既热情又友好,觉得他是个天才。可是自从上头派来个新领导,情况马上就两样。新领导批评他这个犹太人过度夸大同裔爱因斯坦成就(别忘记斯大林政策也是反犹),指责他在政治上不够合群,甚至使他逐步陷入险境。于是共事多年朋友渐渐翻脸,在路上碰见会假装不熟,在他缺席会议上替他检讨鸡毛蒜皮般过错。就算他那曾被大家夸誉研究成果,也不知怎突然显得漏洞百出,无关痛痒。维克托自此孤立,变得更加激愤,勇气也跟着大不少,随时预备慷慨就义,为他所相信真理献身。
然而,某天下午,正当他在家准备被逮捕时候,电话响。“您好,施特鲁姆同志。”这声音太耳熟,就是那把大家常常能在电台广播上听见声音,维克托呆呆,心想莫非是有人恶作剧。不会吧?谁敢开这样玩笑?于是维克托·施特鲁姆严肃地回答:“您好,斯大林同志。”他边说边惊讶,“不大相信这是他在电话里说这种不可思议话”。几分钟过后,斯大林在电话另端留下句神谕般告别语:“再见,施特鲁姆同志,祝您研究顺利。”
既得神谕,世界遂因此美丽。“维克托原以为,那些拼命整他人见到他会不好意思,但是在他来研究所那天,他们却高高兴兴地和他打招呼,对直地看着他眼睛,那目光充满诚意和友情。特别使人惊异是,这些人确很真诚,他们现在确对维克托片好意。”他又变回那个天才物理学家,切以往很复杂很麻烦事情现在办起来都很容易(格罗斯曼不忘评述,说这也是“官僚主义”特点,平常可以让最简单小事寸步难行;但在需要集中精力办大事时候,却又能飞快完成最困难任务)。他有专用汽车,他每句冷笑话都变得那好笑。就连他太太上街买东西,前几个星期装作不认识她妇女也都忽然变得热情温暖。
更甚是,他还发现大家原来都有很“人情味”面,党委书记原来喜欢在黎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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