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把鼻子揩揩,你没听见吗?”
“娜佳,娜佳。”柳德米拉用警告口气说。她不跟任何人分享教训丈夫权利。维克托说:
“是,是。风太冷啦。”
他朝房间里走去,从开着门里可以看到,他在书桌旁坐下来。
“爸爸又在书封面上写字。”娜佳说。
弗拉基米罗芙娜望着柳德米拉痛苦表情,也觉得内疚。夜里她想谢廖沙想得最多,有时想起他怎样发火,怎样争吵,有时想象着他穿起军装样子,他眼睛大概更大,因为他可能消瘦,两个腮瘪下去。她对谢廖沙有种特别感情,因为他是她那个不幸儿子留下孩子。儿子也许是她在世界上最最钟爱人……她有时对柳德米拉说:
“你别为托里亚那难过吧,你要知道,为托里亚担心也不次于你。”
在这番话里面有虚假,与她对女儿爱不相称成分—她并不怎样为托里亚担心。就是这会儿,两个人都坦率到极点,却又害怕自己直率,不承认自己直率。
“《真诚可贵,互爱更重要》—这是奥斯特洛夫斯基又部剧作。”娜佳说。
弗拉基米罗芙娜很不痛快,甚至带着种恐惧心情看看这个十年级中学生:她自己还没有理解到,这个中学生却理解到。
,来到她家里栖身,惹她生气,使她感到是负担呢?而且这种气愤是很奇怪,这种气愤和爱、和孝心同存在,因为如有必要,她可以把最后件衣服脱给母亲,跟母亲分食最后块面包。
弗拉基米罗芙娜有时忽然感觉到,她很想无缘无故地哭上场。有时她想死,想晚上不回家,在同事家地板上过夜,有时忽然想收拾收拾,上斯大林格勒去,去找谢瘳沙、薇拉和斯捷潘·费多罗维奇。
弗拉基米罗芙娜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赞成女婿意见和做法,柳德米拉却几乎总是不赞成。娜佳发现这点,就对爸爸说:
“妈妈欺负你,你找外婆说说去。”
这会儿弗拉基米罗芙娜就说:
“这不是你管事。”柳德米拉说。又向母亲解释
没多久,维克托回来。他用自己钥匙开门,下子就来到厨房。
“可喜意外,”娜佳说,“还以为你要在索科洛夫家里待到很晚呢。”
“啊,都在家里,都在炉子跟前,很高兴,太妙啦,太妙啦。”他说着,把手伸向炉火。
“把鼻子揩揩,”柳德米拉说,“有什妙,真不懂!”
娜佳扑哧笑,学着妈妈语调说:
“你们俩过得像猫头鹰样阴沉惨淡。但维克托是个正常人。”
“这都是空话,”柳德米拉皱着眉头说,“等到回莫斯科日子,您和维克托就快活。”
弗拉基米罗芙娜忽然说:
“你可知道,好女儿,等到能够回莫斯科那天,就不跟你们走,要留在这儿,到莫斯科你们家里住着不舒服。你明白吗?要劝叶尼娅搬到这儿来,或者上古比雪夫,住到她那儿去。”
这在母女关系中是非常难堪时刻。积压在母亲心中不痛快,在她拒绝去莫斯科话中下子全表露出来。柳德米拉心中不痛快,这下子也清楚。但是柳德米拉委屈起来,就好像她点也没有对不起母亲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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