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哈多夫走到他们跟前。阿巴尔丘克回头看看,说:
“你老是这样悄没声地走路,冷不丁来到跟前,都哆嗦起来啦。”
巴尔哈多夫是个不爱笑人,带着很操心神气说:
“要上粮食仓库去下,你没意见吧?”
他走后,阿巴尔丘克对自己朋友说:
巴尔哈多夫带着向往神气说:
“应当把所有政治坏分子弄到那儿去,首先应当把你这个家伙弄去,免得把弄醒。”
“对不起,巴尔哈多夫先生,打搅您。”阿巴尔丘克说。
他非常怕巴尔哈多夫,但有时候也压抑不住心头怒火。
在换班时间,满身黑炭粉涅乌莫里莫夫来到仓库里。
具库里,只是解决吃问题。今天大早他就在锅子里煮土豆白菜汤。担任第大队通信员原哈尔科夫药学院拉丁语教授跑到巴尔哈多夫跟前,哆哆嗦嗦地伸出红红手指头,往桌上撒把肮脏小米。不知为什事,他给巴尔哈多夫这样报酬。
下午,阿巴尔丘克被叫到财务处,因为在统计表上有些数字不对头。财务处副处长训斥他,还说要报告上级。他听到这些吓唬,心里觉得憋得慌。助手不帮忙,他个人干不那多事情,可是他又不敢告巴尔哈多夫状。他很劳累,很怕丢掉管理仓库活儿,又要到矿上去,或者去伐木。他已经白头,没有多大力气……大概他就是因为这样才烦恼—他生已经消失在西伯利亚冰层下。
等他从财务处回来,巴尔哈多夫在睡觉,头底下枕着毡靴,看样子,是其他犯人给他送来;他脑袋旁边放着已经空锅子,腮上粘着他捞来小米。
阿巴尔丘克知道,巴尔哈多夫有时把仓库里工具弄出去,很可能,这毡靴就是仓库里东西换来。有天,阿巴尔丘克发现少三把锉刀,就说:
“在卫国战争时期偷窃紧缺钢材,怎不知道羞耻……”
“夜里想起前妻生儿子。他大概已经上前方去。”
他凑
“竞赛怎样?”阿巴尔丘克问道。“大家都参加吗?”
“竞赛是展开啦。打仗需要煤炭嘛,这大家都知道。今天把标语贴到文教处:突击劳动,支援祖国。”
阿巴尔丘克叹口气,说:
“你要知道,应该写部描述劳改营里烦恼著作。有时烦恼使人感到沉重,有时烦恼来势凶猛,有时烦恼使人气闷,叫人喘不上气来。可是还有种烦恼很特别,既不沉重,也不凶猛,也不使人气闷,而是撕心裂腑,就像深水怪物要把海洋搅翻。”
涅乌莫里莫夫苦笑下,不过他露出来不是雪亮白牙,他牙齿已经坏,和煤炭样颜色。
巴尔哈多夫回答说:
“你这狗虱子,闭嘴!要不然你等着瞧!”
阿巴尔丘克不敢直接唤醒他,就叮叮当当地整理锯条,又咳嗽,又把小锤掉在地上。巴尔哈多夫醒,带着心安理得和不满意神气注视着他。后来巴尔哈多夫低声说:
“昨天列军车里下来个小伙子说,有些劳改营比湖泊地区劳改营还不如呢。犯人都带着镣铐,半个脑袋剃得光光。没有姓名,只有编号缝在胸前,缝在膝盖上,背后还缝着犯人标记。”
“胡扯。”阿巴尔丘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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