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德米拉把门掩上,他又问道:
“那位中尉有没有说起犹太人?”
“他看到把家犹太人拉去枪毙,有个老奶奶,两个姑娘。”
“天啊!”维克托说。
“哦,此外,他还听说在波兰有些集中营,把犹太人赶进去,杀掉,把尸体分割开,就像屠宰场里那样。不过显然这是瞎猜想。专门问过他有关犹太人情况,知道您关心这方面事。”
“真是个好小伙子,”卡里莫夫说,“他说话非常直率。”
“说是鞑靼语吗?”维克托问。
“当然。”卡里莫夫说。
维克托心想,如果他遇到这样受伤犹太中尉,是无法跟他说犹太语;他懂得犹太词语不超过十个,而且都是在开玩笑时候使用。
那名中尉九四年秋天在刻赤附近被俘。德国人叫他去收割埋在雪下没有收割庄稼喂马。中尉瞅准机会,在冬日暮霭掩护下逃跑。俄罗斯和鞑靼居民把他掩藏起来。
朋友看重心灵内在实质,把荣耀与外在权势置之度外。
友谊形式是各种各样,友谊内容也是多种多样,但它牢固基础只有个—那就是相信朋友忠诚,以及对朋友忠诚。所以,在人为自由事业效力地方,友谊特别珍贵。在为最高利益可以牺牲朋友地方,在个人被认作最高理想敌人而众叛亲离,却相信他没有失去唯朋友地方,友谊特别珍贵。
九
维克托回到家里,看到件熟悉大衣挂在衣架上—是卡里莫夫来。
卡里莫夫放下报纸。维克托心想,看样子,柳德米拉不愿意陪客人说话呢。
“为什偏偏只有关心?”维克托想。“难道别人都不关心?”
卡里莫夫沉思会儿,又说:
“哦,忘啦,他还对说,德国人好像下命令要把吃
“现在完全有希望再见到妻子和女儿,”卡里莫夫说,“原来德国人也和咱们样,有各种各类证件。”
“过去上大学时候,爬过克里木山。”维克托说,并且想起母亲汇钱让他去旅游事。“那位中尉看到犹太人吗?”
柳德米拉朝门里探探头,说:
“妈妈到现在没有回来,很担心。”
“是呀,是呀,她这是哪儿去啦?”维克托心不在焉地说。
卡里莫夫说:“是从集体农庄上这儿来,在那儿作报告。”又补充说:“不过,请放心,在农庄里吃得很饱。要知道,们人民是特别好客。”
维克托心想,柳德米拉都没有问卡里莫夫要不要喝茶。
维克托只是在对卡里莫夫那宽鼻子、布满皱纹脸仔细端详阵子之后,才看出他脸和般俄罗斯人以至斯拉夫人脸型微微有些不同。有时在突然转头短短瞬间里,这些细微区别齐表露出来,他脸变成蒙古人脸。
就像这样,有时维克托在大街上能猜出些浅色头发、眼睛明亮、鼻子上翘人是犹太人。有些隐隐约约特点可以说明这些人是犹太人出身:有时是笑容,有时是皱眉头表示惊讶神气,眯眼睛神气,有时是耸肩膀姿态。
卡里莫夫说起他见到位中尉,那位中尉是受伤后回村里看望父母。显然,卡里莫夫就是为说说这事儿来到维克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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