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都是松散、干燥、窸窣作响沙子。当然这里也有生物:蝎虎和乌龟在沙里沙沙地爬着,尾巴在沙上划出道道印子,有地方生长着脆弱、和沙样颜色刺草,老鹰在空中盘旋着,寻找动物尸体和扔掉食物,蜘蛛用老长腿奔跑着。
自然条件贫乏,十月无雪沙漠寒冷与单调,似乎把人掏空
他觉得她手指头在他手里哆嗦几下。
“真奇怪,”她说,“咱们分手差不多都是在咱们会面地方。”
他用开玩笑口气说:
“难怪古人说:始终如。”
她皱起眉头,显然是在思索他话,后来笑起来,说:
“没什,”维克托说,“应当想想,在将来战争中这些东西会变得像火枪和长矛样不管用,也就不害怕。”
他们快要走到公园大门口,维克托说:
“咱们这次溜达到头,逍遥公园这样小,真遗憾。您不累吧?”
“不累,不累,”她说,“已经习惯,步行走路太多。”
不知是她没有明白他话用意,还是装作没有明白。
又说:
“柳德米拉对说过娜佳事。”
“是呀,是呀,”维克托说,“这真是太出奇。”
过会儿,他说:
“决定给机电研究所所长打个电话,自推荐。如果他们不接受,那就上新西伯利亚或者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去。”
“不懂。”
维克托望着她背影:是个不高、瘦小女子,像这样女子,迎面相遇男子是从来不会回头看。
五十八
达林斯基过去很少像这次来加尔梅克草原上出差样,连几星期过这种苦闷日子。他给方面军领导人打个电报,说在安然无事左翼边区再待下去没有必要,说他任务已经完成。但是方面军领导却表现出达林斯基无法理解股固执劲儿,就是不把他召回。
最轻松是工作时间,最难捱是休息时间。
“您知道,”他说,“不知为什和您见面总要靠您和柳德米拉见面或者和您丈夫见面。”
“是,是,”她说,“不这样又怎样呢?”
他们走出公园。城市闹声包围他们,破坏静静地散步时美好心境。他们走上离他们相遇地方不远个广场。她像个小姑娘望着大人样,从下面朝上望着他,说:
“您现在可能对自己研究、对实验室、对仪器感到特别热爱。不过您不可能有别做法,别人可能,您不可能。把很坏情况对您说,不过以为,知道真实情况总要好些。”
“谢谢您,玛利亚,”维克托握着她手,说,“感谢不光是这点。”
“有什办法呀,”她说,“看样子,就得这样。不这样不行。”
“多糟糕呀。”他说。
他很想对她说说,他对研究、对研究所爱有多强烈,他看着很快就要试用设备,又高兴又伤心,他觉得,他会在夜里上研究所去,隔着窗子看。他想,也许玛利亚会感到他话有自显示意味,所以就没有说。
他们走到战利品展览馆跟前。放慢脚步,观看漆成灰色德国坦克、大炮、迫击炮和翅膀带有黑色卐字飞机。
“就是看着这些不响也不动东西,都觉得害怕。”玛利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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