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压下去罗马尼亚炮队个个地复活,从纵深处朝前沿阵地进行急促射击。强大高射炮也对准地面目标开火。
“诺维科夫同志,”格特马诺夫激动地说,“到时候啦!别考虑太多!”
不仅是在战争时期,他总认为,为事业牺牲些人是很自然,是无可非议。但是诺维科夫不肯发命令,他吩咐接通重炮团团长洛帕津电话,刚才他大炮轰击过拟定坦克运动中心地带。
“你瞧着吧,诺维科夫同志,托尔布欣会骂你。”
格特马诺夫看看自己手表。
上天空……有些黄鼠也糊里糊涂地从洞里跑出来,就好像迷迷糊糊、头发蓬乱汉子从着火房子里往外跑。
发射阵地上潮湿早晨空气,似乎因为接触到几千门大炮滚热炮筒,温度上升度。
在前沿观察所,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苏军炮弹爆炸,看到黑色和黄色硝烟在旋转,泥土和肮脏雪纷纷扬起,看到炮火白光。
炮声停。团团硝烟慢慢化为缕缕干燥、炽热长发,与潮湿、寒冷草原雾混合到起。
天空马上充满新声音,轰轰隆隆,又沉重,又响亮。批批苏联飞机向西飞。飞机轰隆声、啸声、吼声使灰云蔽日模糊天空变得清晰可触。装甲强击机和歼击机贴近地面飞行,像低低云片,而在云片之中和云片之上是用粗嗓门儿吼叫不易看到轰炸机。
诺维科夫不仅对格特马诺夫,对自己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可笑温情。
“们会损失很多坦克,心疼坦克呀,”他说,“几十部漂亮坦克呀,总共不过几分钟事,等们把高射炮和反坦克炮压下去,他们就在们掌心里。”
在他面前草原上片硝烟。和他起站在战壕里
德军飞机盘旋在布列斯特上空,而伏尔加河畔草原之上是苏军天空。
诺维科夫没有想这些事,没有回忆,没有比较。他正在经历事比回忆、比较、思考更重要。
切安静下来。等着寂静之后发出冲锋信号人,准备见到信号就朝罗马尼亚集团军阵地扑过去人,时间都在转瞬寂静中屏住气息。在无声无息、浑浊太古海洋般寂静中,在这几秒钟里,定好人类发展曲线转折点。参加保卫祖国决战多好,多幸福。迎着死亡站起来,不是逃避死亡,而是跑去迎接死亡,多沉痛,多可怕。年纪轻轻地死去,多可悲。希望活,希望活着。但愿保留年轻生命,保留活得还太少生命,世界上再没有什愿望比这更强烈。这种愿望不在思想中,它比思想更强烈,它在呼吸中,在鼻孔中,在眼睛里,在肌肉里,在贪婪地吸收氧气血红蛋白中。这愿望是如此之大,没有什能与之相比,没有什能测量其大小。可怕。冲锋前时刻实在可怕。
格特马诺夫大声地、深深地吸几口气,看看诺维科夫,看看战地电话机,看看无线电发报机。
格特马诺夫看到诺维科夫脸,感到十分惊异。这张脸已经不是格特马诺夫几个月来常常看到那张脸。原来那张脸各种各样表情他都见过,不论在愤怒时候、忧虑时候、傲慢时候,不论在高兴时候、愁眉苦脸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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