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元帅汽车向南开去,俘虏队迎着汽车走来。宏亮扬声器大声叫着:
昨日里出发远程,姑娘在门口挥头巾相送……
两个人架抬着名伤病员。被抬人用苍白脏手搂着他们脖子。于是两颗头几乎挨在起,在他们之间是张毫无生气脸和火辣辣眼睛。
四名士兵用被子从地下室里抬出名伤员,堆堆青黑色钢铁武器堆在雪地里,就像个个去穗钢铁麦秸垛。
战士们鸣枪致敬—
佩戴着骑士铁十字勋章和五次负伤奖章白发苍苍坦克军军长施列麦尔打断这场谈话,要求保留他提箱。于是大家都开口,不论是温和地笑着医务部长里纳尔多将军,还是脸上带有刀伤疤阴沉坦克师师长柳德维克上校。保卢斯副官亚当斯上校丢掉盥洗用品箱子,特别激动,他张着两只手,摇晃着脑袋,豹皮帽两只帽耳也摇晃着,就像刚从水里出来条良种狗。
他们又成人,但还是没有怎变好。身穿整洁白色小皮袄汽车司机小声回答米海洛夫吩咐开慢些话:
“是,中校同志。”
他想等到战后回家之后,对司机弟兄们说说保卢斯情形,夸耀番:
“当年开着汽车押送保卢斯元帅时候……”
很不是滋味,就说:
“您把他带到集中点,不要出什事儿,您要亲自负责,让他活着走到那儿。”
最后审判日快完,被枪杀德国兵脸上笑容已经不见。
四十八
方面军政治部第七科军事翻译组组长米海洛夫中校,负责押送被俘元帅前往第六十四方面军司令部。
此外,他还想把汽车开得有点儿与众不同,好让保卢斯想:
“瞧,苏联司机,技术真是流。”
在战场上待久人,看到苏联人和德国人个挨个地混杂在起,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组组快活士兵在搜索地下室,爬进自来水管道,把德国人赶到寒冷地面上。
苏军士兵在空场上、街道上用推拉和吆喝对德军重新进行整编:把不同兵种士兵排成列列行军纵队。
德国人看着只只紧握武器手,乖乖地走着,尽可能不打趔趄。他们这样乖,不仅是因为他们害怕苏联人手指头可以轻轻地扣下扳机。胜利者有股威风,有股令人昏迷、令人难受劲头儿迫使人们服从。
保卢斯走出地下室,没有理会苏联官兵。官兵们都用十分好奇目光打量着他,估价他那从肩到腰镶着绿皮元帅军大衣和灰色兔皮帽。他昂首阔步地走过去,也不看斯大林格勒片瓦砾,径直走向等待着他司令部吉普车。
米海洛夫在战前常常参加外交方面接待,所以他和保卢斯在起应付自如,眼便能分清冷淡恭敬与不必要殷勤。
米海洛夫和保卢斯并肩坐着,注视着他面部表情,等待着元帅先开口说话。这位元帅表现和他参与预审其他将军表现很不样。
德军第六集团军参谋长用慢条斯理懒洋洋声音说,灾难是罗马尼亚人和意大利人造成。长着鹰钩鼻济克斯特·冯·阿尔尼姆中将阴沉地晃荡着奖章,补充说:
“不仅是加里波第和他第八集团军,还有俄罗斯寒冷,再加上粮食和弹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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