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谁是朋友不太容易,对吧?”
“朱利,确欠他点钱。他跟你说过什吗?”
“……最近们没联系。”他叹口气,又说,“当然,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形势所迫,你懂。”
“形势?”
“魏之这边关系对很重要,凯斯。”
鱼线挂在猩红色麂皮上,中心印着龙纹或阴阳符号,霓虹灯照在上面,折射出扭曲光芒。凯斯意识到,他旅程就在这些星星照耀之下启航,而这些廉价铬合金组成星座,也已预示他命运。
“朱利,”他对着他星星们说,“该去找老朱利。他会知道。”
朱利斯・迪安现年百三十五岁,每周兢兢业业用昂贵血清和激素调节新陈代谢。不过他抗衰老主要方式还是每年度东京朝圣,让遗传外科医生重设他DNA密码,这技术千叶还没有。手术完成后他就飞去香港购买整年穿用西装和衬衫。他男女莫辨,耐性骇人,对生活满足感似乎主要来自对裁缝技艺神秘崇拜。凯斯从没见过他重复穿过套西装,虽然他所有衣服都只不过是略加更改上世纪风格。他喜欢戴金丝边眼镜,配上粉红人造石英磨成薄薄近视镜片,边角圆滑,如同维多利亚玩偶屋里镜子。
他办公室在仁清街背后间货仓里,多年前似乎曾稍作装修,里面还摆着些乱糟糟欧式家具,好像曾打算在这儿安家。凯斯在个房间里等候,墙边排新阿兹特克风格书柜积满灰尘,张低矮坎丁斯基风格茶几刷着红漆,上面诡异地支着对用灯泡迪斯尼风格台灯。书架之间挂着只达利钟,扭曲钟面似乎要朝着裸露混凝土地面坠落下去,修改过全息影像指针转动时会根据钟面曲线改变长度,指示时间却永远不对。房间里堆着白色玻璃纤维运输模块,散发着股腌生姜味道。“你好像挺干净,老小子,”迪安声音响起来,人却没有出现,“进来吧。”
书柜左边是扇巨大仿红木门,周围磁螺栓都支出来,塑料门上贴着“朱利斯・迪安进出口”字样,黏胶纸已经开始剥落。若说那间门厅里散落家具带着上世纪末味道,那这间办公室则好像还在上世纪初。深绿色方形玻璃灯罩里,盏古老铜灯放出光芒,笼罩着迪安那张光洁粉脸。这位出口商安坐在张巨大钢桌后面打量凯斯,桌子两边高大浅色木头柜子里大约曾装过手工记录册。桌上散落着磁带、泛黄打印纸卷和堆零件,似乎都是台老式手动打字机部件,但迪安直没空把它重新组装起来。
“没错。他要杀吗,朱利?”
“没听说。”迪安耸耸肩,轻松得好像在讨论生姜价钱,“如果这是
“孩子,什风把你给吹来?”迪安边问,边递给凯斯支包着蓝白格纸细长糖果。“尝尝看……最最好。”凯斯谢绝生姜糖,在张吱呀作响木头转椅上坐下,大拇指滑过黑色牛仔裤泛白裤缝。“朱利,听说魏之要杀。”
“啊,好吧。能不能问下是谁告诉你?”
“某人。”
“某人,”迪安含着生姜糖,“什某人?你朋友?”
凯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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