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斯把枪握在右手,侧身绕过柜子,从桌子左侧走到乱糟糟办公室中间,离那汪灯光远远。
“猜不用着
回音飘在空洞游戏厅里,飘过两边成排游戏机,渐行渐弱。
他踏出游戏厅,走上街头。雨已经停。
仁清街荒无人烟。
全息影像仍在闪动,霓虹灯仍在飞舞。他闻到街对面推车摊上水煮蔬菜味道。他脚边躺着包没开封颐和园,旁边还有盒火柴。“朱利斯・迪安进出口。”凯斯注视着这块标牌上印刷体字样和日文翻译。
“好吧。”他边说,边捡起火柴,打开烟盒,“听见。”
他摇摇头。
“这就对。你要找地方睡觉吗,凯斯?”
“想是吧。”
“那就来吧。”她拉起他手,“咱们去给你买杯咖啡,吃点东西。带你回家。嗨,见到你真好。”她捏捏他手。
他笑起来。
处劣势,灰色眼睛周围黑色眼线都已晕掉。
他伸出只胳膊搂住她,她抬起头,笑。“嗨,你还好吧?身上好像湿。”
他吻吻她。
“你搞得游戏打输。”她说,“混蛋,你看看。这是第七层地牢,被天杀吸血鬼抓住。”她递给他支烟。“你看起来挺惨。你去哪儿?”
“不知道。”
他不慌不忙地爬上楼梯,来到迪安办公室。不用赶,他告诉自己,不急。扭曲达利钟仍然显示着错误时间,坎丁斯基茶几和新阿兹特克书架上落满尘灰,白色玻璃纤维箱排满壁,屋子里满是生姜味道。
“门锁着吗?”凯斯等会儿,却没有等到回音。他走到办公室门边,试着打开。“朱利?”
绿色灯罩铜灯在迪安桌上投下个光圈。凯斯注视着桌上古老打字机零件、磁带、皱巴巴打印纸,还有装满生姜样品黏糊糊塑料袋。
这里没有人。
凯斯走到宽大钢桌另边,把迪安椅子推开。他找到那把枪,装在破碎皮套里,用银色胶带粘在桌子下面。那是支古董枪,点357马格纳,枪筒和扳机扣都已经锯掉。枪柄上绑着层层叠叠胶带,陈旧棕色胶带蒙上层灰。他取出弹夹,逐个检视其中六枚子弹。是手动装填。软铅弹壳仍闪闪发亮。
破裂声音。
世界中心在变换。游戏厅凝固住,又晃动起来……
她不见。沉重回忆落下来,如同根硅条骤然插入脑后,所有记忆瞬间冲进脑中。她走。他闻到血肉烧焦味道。
穿着白色T恤海员不见,静悄悄游戏厅里空无人。凯斯慢慢转过身,弓着肩膀,露出牙齿,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空无人。游戏机边上悬着张皱巴巴黄色糖纸,飘落下来,躺在被人践踏过烟头和塑料杯之间。
“本来有支烟。”凯斯看着自己紧握双拳说,“本来有支烟,个姑娘,和个睡觉地方。狗娘养,你听到吗?你听到吗?”
“你高,凯斯?又喝酒?吃邹药?”
“可能吧……你上次见是多久前?”
“嘿,你逗玩吧?”她凝视着他,“是吧?”
“不是。有点失忆。……在巷子里醒过来。”
“可能有人把你打昏,宝贝。钱都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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