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怪屋（6 / 7）

爬下那座无人涉足悬崖。他只将那里发生事情告诉那位可怕老人，而那老人此后就由长长白色胡须遮挡着，嘟囔着些怪异事情——他郑重宣称从那座悬崖上下来人已经不完全是上崖那个人；而在那小屋灰色尖顶下某处、抑或是在那难以置信能够抵达、邪恶茫茫白雾之中，定还逗留着曾是托马斯·奥尔尼所遗失灵魂。

从那以后，这位哲学家经年累月地过着枯燥无趣生活，白发也日益增多；他工作勤勉、按时吃饭、准点睡觉，豪无埋怨地做着个公民应做事。他不再向往远处山丘魔力，也不再为海洋底部绿色暗礁般秘密而叹息。日复日生活没有再令他心生悲伤，循规蹈矩思想已经占据他想象。他善良妻子愈加发胖，孩子们也越来越大、愈加平淡，也更加有帮助，在有需要场合，奥尔尼都会得体地露出骄傲微笑。他眼神中不再有不安目光，只有在晚上，以往梦境萦绕在脑海中时，他才会听到庄严钟声或是精灵号角。他再也没有去金斯波特看过，因为他家人不喜欢那间怪异古老房子，还抱怨那里排水太差劲。他们如今在布里斯托高地有处整洁平房，那里没有巍峨耸立悬崖峭壁，而且邻居们也都是现代城市人。

但在金斯波特，怪异传说广为人知，就连那位可怕老人也承认他祖父并没有讲过这样故事。如今，每当狂风从北面而来，刮过矗立在苍穹中那所房屋，就会打破以往金斯波特海边村民灾难——那座房屋恐怖不祥沉默。老村民们说听到那屋里传出悦耳声音和歌声，还有超越世间、充满愉快笑声；还说到晚上，那低矮小窗户会透出比以往更加明亮灯光；猛烈极光更加频繁地出现在悬崖顶端，在北方天空中如冰雪世界般闪耀着蓝色光亮；而在强烈光芒衬托下，那悬崖和小屋在夜幕中呈现出梦幻般景象。晨曦雾霭要比以往更为浓厚，而水手们也不确信那海中沉闷响声是否来自那庄重航标。

最糟糕是，在金斯波特年轻人心中，原有恐惧开始逐渐瓦解，他们更倾向在夜晚聆听北风带来遥远而又微弱声音。他们担保说，那座悬崖顶上房屋里定没有任何伤害或痛苦；因为随北风而来声音都是些欢快节拍，与之相伴还有笑声与音乐。他们不知道那些海洋升起浓雾将怎样传说带去最北面萦绕着幽灵那座崖顶，但他们渴望寻得些许线索——云层最浓密时，到底是什东西敲开崖顶那座房门。德高望重老人们唯恐这些年轻人会在某天，陆陆续续地去往空中那难以到达顶峰探究竟，并知道隐匿于贴着木瓦尖顶之下几百年秘密——那是岩石、星辰以及金斯波特古老恐惧部分。他们确信这些喜好冒险年轻人定会回来，但认为他们眼中光芒会消散殆尽、意志会从心中消失。他们也不希望古雅金斯波特与其上坡小路和古老山形墙起随着岁月流逝而垮塌下去；然而在那个未知而恐怖崖顶小屋中，自海底而来雾气以及雾之梦境在上升至空中途中，经停此处稍作歇息，但越来越多笑声使得那合唱变得愈加震撼、奔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