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长官,他们是犯人!必须审问他们!”
船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哦,好吧,”他说,“非问不可就问吧。问他们想喝什。”
二副眼中燃起凶悍冰冷光芒,他慢慢走到福特·大老爷和亚瑟·邓特面前。
“很好,人渣,”他咆哮道,“小爬虫……”他用射线枪捅福特。
“喔,二位也好,”他对福特和亚瑟说,“很抱歉,就不起身,正在洗个小澡。呃,给大家上轮劲汤立[1]。大副,去冰箱里拿。”
“遵命,长官。”
有件事情很有意思,但大家谁也不知道到底该赋予它多少意义:银河系已知文明世界,无论原始还是高度发达,有百分之八十五左右都发明种饮品,名叫“劲汤立”或“金淌丽”或“劲堂利”或其他成千上万种写法不同但音韵类同变种。饮品本身各擅胜场,从西沃尔维安人“紧棠丽”(比室温略高白水),到加戈拉卡坎人“近烫厉”(能在百步之内杀死牛只),迥然不同;除名字读音相同之外,它们只有个类似之处,那就是每颗星球都在与其他文明取得联系之前发明并命名各自饮品。
如此现象能推出什结论呢?它存在于完全与世隔绝环境中。结构语言学所有理论都认为这不合逻辑,但现实却依然故。看见年轻结构语言学家继续钻研这个问题,年老结构语言学家分外恼火。年轻结构语言学家觉得激动不已,每天熬夜,认定他们即将获得极其重大发现,结果却个个变成年老结构语言学家,看见年轻结构语言学家就气不打处来。结构语言学这个学科攻讦不休,怏怏不乐,许多学习者花太多个晚上拿“筋膛粒”淹溺他们问题。
二副站在船长浴缸前,挫折感弄得他浑身发抖。
巴洛克式畸形怪物。肚肠般盘绕管道用金箔包裹,突出彰显其特异存在,而不是在深更半夜得体地埋藏于无名墓穴之中;管道所连通龙头和莲蓬头能吓得滴水怪兽鸡飞狗跳。
作为飞船舰桥中央物件,这东西实在不伦不类到极致;空气中之所以弥漫着痛苦气息,是因为有个人知道二副正在走近。
“船长,长官!”他咬紧牙关大喊道——这个招式非常困难,但经过多年苦练,他技艺已至化境。
张友善大脸和条遍覆泡沫友善手臂探出畸形浴缸边缘。
“哎呀,你好,二副,”船长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海绵说,“今天过得可好?”
“悠着点儿,二副,”船长温文尔雅地
“你不想审问犯人吗,长官?”他尖叫道。
船长昏昏然地盯着他。
“戈尔加佛林查在上,为啥要审问他们?”他问。
“获取情报,长官!搞清楚他们来干什!”
“哦,不,不要,算,”船长说,“觉得他们只是路过,喝杯劲汤立就走,对吧?”
二副本已立正,此刻并鞋跟,站得更加正几分。
“给你带来在七号冰冻舱发现犯人,长官!”他狂喊气。
福特和亚瑟困惑地清清嗓子。
“呃……你好,”两人说。
船长对他们绽放笑容。这说,二副真捉到两个犯人。很好,算他运气好,船长心想,见到手下能发挥才干终归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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