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进房间时,猛然以为有哪个无赖恶意中伤,宣称在某幅画中表露异端邪说,或是在某件作品里犯下欺君之罪。惶
拿起画笔,东挥西拂,为图画添入各种加强与修饰。这幅图画,最初由设计构图,接着再指派不同学徒,分别绘画马匹、宝剑、王子与观礼使节。为竞技场里梧桐树,加几片紫色树叶。蘸点黄色,涂上鞑靼大汗使者长衫纽扣。正当为马缰涂上层薄薄金箔时,外头有人敲门。放下手边工作。
是位皇室僮仆。财务大臣传唤进宫。眼睛微微发疼,把放大镜放进口袋,跟着僮仆走去。
喔,连续工作这久之后,能够上街走走,真是舒爽极!每当这种时候,个人总会惊艳于世界新鲜和亮丽,佛安拉前天才创造它。
注意到条狗,比见过任何张狗画像更为意味深长。见到匹马,比细密画师笔下随便匹都还要糟糕。瞥见竞技场里有棵梧桐树,不久前才用紫色调加强它叶子。
过去两年来直描绘竞技场中游行,因此当踱步穿越竞技场时,仿佛踩进自己图画样。比如说们要转进条街道:若是在幅法兰克绘画中,们结果便是走出图画和画框外;若是在幅坚守赫拉特大师风范图画里,们终究会抵达安拉俯瞰们位置;若是在幅中国绘画中,们将被困住,永远也走不出去,因为中国绘画可以无边无际地予以延伸。
发现僮仆并非带领前往议会厅,往常与财务大臣习惯在那里见面,讨论下列事项:细密画家们正在为苏丹殿下制作手抄本、彩绘鸵鸟蛋或其他礼物;插画家健康状况,或是财务大臣自己身体和情绪;颜料、金箔或其他材料申请;惯常意见和要求;世界庇护,苏丹殿下要求、命令、喜好脾气;视力、眼镜或风湿痛;或者是财务大臣那游手好闲女婿,以及他那只虎斑猫健康。们安静地走进苏丹御花园,犯似小心谨慎,踏着轻巧优雅步伐,安详地穿越树林,往下走向海边。“们正朝滨海别墅去,”心想,“也就是说将会见到苏丹。陛下必定在那里。”然而们却转上另外条路。们经过停放划艇和轻舟帐,穿越座石头建筑拱形入口,再继续往前走几步。先是闻到股烤面包香味从侍卫队厨房飘散而出,接着才瞥见身红色制服皇家侍卫兵。
财务大臣与皇家侍卫队长共处室:天使魔鬼!
这位替苏丹陛下在宫殿底下执行死刑、施加酷刑、拷问、鞭打、目和笞跖等刑罚侍卫队长亲切地对微笑,仿佛个无所事事房客,准备向这位倒霉与他住间旅店房间室友,述说则感人肺腑故事。
然而叙述故事人不是侍卫队长,而是财务大臣。
财务大臣含蓄地说:“年前,苏丹下吩咐以最高机密负责制作本手抄绘本,本日后将用作外交赠礼之手抄本。基于书籍秘密性,陛下认为这本书并不适合由皇家史官罗克曼编纂;同样地,他不想涉到你,尽管他对你才华极为钦仰。事实上,他认为你因为全心投入庆典叙事诗,想必分身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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