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和花露水幽香飘然而出,里面躺着根玳瑁与珍珠母贝镶柄金针平常用来固定包头巾上羽饰。拿起帽针,鬼魅般地返回座位。
再次独处,把毕萨德大师拿来刺瞎自己金针放在摊开《君王之书》上,凝视着它。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看见这根他用来刺瞎自针,而是因为只要是看到他神妙双手曾经拿过东西,就会这样。
为何君王赫玛斯普会把这根可怖针与书并呈献给赛里姆苏丹?是否因为这位君王,尽管幼年受教于毕萨德,青时大力赞助艺术家,到老年却改变想法,疏远所有诗人和艺术家,虔诚投入信仰与礼拜?是否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他愿意让出众多顶尖画师投注十年心血绘制这本精美典籍?他之所以送上这根金针,是否为向众人证明,伟大画师是出于自己意志刺瞎双目;还是如谣言所传,是为傲地声明,任何人只要看书中图画眼,就不愿意再观看世上其他事物?然而,对于君王来说此书已不再是经典,因为他只感到无限后悔,和许多统治者晚年样,担忧年少对绘画爱为自己招致亵渎之罪。
想起些愤世嫉俗细密画家们告诉故事,他们行到老年,才发现自己梦想终究无成:黑羊王朝统治者吉罕君王军队准备进入设拉子时,该城著名画坊总监伊本·胡珊宣布:“拒绝改变画风。”并叫他学徒以烙铁弄瞎他眼睛。雅勿兹·苏丹·赛里姆败苏丹伊斯玛伊尔后,他军队掳掠大布里士,搜刮七重天宫殿,并带回批细密画家。传言说其中有位年老波斯大师,因为相信自己绝对无法忍受以奥斯曼风格作画,于是用药毒瞎双眼,并非如某些人所言,他在半路染上怪病导致失明。每当细密画师们生气时候,就给他们讲述毕萨德刺瞎自己故事,让他们以此为楷。
难道没有别解决之道?倘若位细密画师,就算只是微乎其微地,只要他喜欢点新绘画方法,难道就不能拯救整个画坊,并保存前辈大师风格?
这根优雅细长帽针尖端,有丝黑痕迹,然而酸涩眼睛分辨不出究竟是不是血。把放大镜往下移,凝望金针良久,仿佛注视着幅愁爱情图画,染上相仿愁绪。试着想像毕萨德是怎办到。听说当事人不会立刻失明,黑暗丝绒会缓缓降临,有时候历时多,有时候得花上几个月,就好像自然衰老失明样。
才走进隔壁,就瞥见它。停住脚步看,没错,就在那里:面象牙镜子,麻花握柄、粗黑檀镜框、边框雕着精巧文字。再度坐下,凝视镜中自己眼睛——它们目睹手画六十年。烛焰在瞳孔里跳跃,是那美丽。
“毕萨德大师是如何办到?”再次迫切地问自己。名著推荐
紧盯着镜子,没有刻移开眼睛,手以女人涂眼影时熟练动作拿起金针,引领着它。毫不犹豫,仿佛在只雕镂用鸵鸟蛋尖戳个小洞,勇敢、沉着、坚定地把金针插入右眼瞳孔。五脏六腑沉,不是因为感觉到自己所作所为,而是看见自己所作所为。把针压进眼里,到手指四分之深度,然后抽来。
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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