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主星大气层还没完全建成。”帕列奥罗格斯先生说,把叠粉色打字纸从写字台侧搬到另侧。他办公室是个小鸽子笼,墙壁打着波罗斯岛和澳门全息景观。她之所以选择这家旅行社,原因就是它怎看怎地位卑下,而且就在安德莉亚家附近地铁站小商业广场里。
“不,”她说,“对水疗不感兴趣,要去这儿。”她指指皱巴巴高卢烟盒包装纸,蓝色纸片上写着个地址。
“好吧,”他说,“当然可以,但没法帮你预订住处。你去探望朋友?”
“出差,”她不耐烦地说,“必须马上就走。”
“好,好,”帕列奥罗格斯先生,从写字台后架子上取出廉价移动终端,“能报下信用号码吗?”
“给你打电话,过——”
“晚安。”
“您真不想去个水疗馆吗?”帕列奥罗格斯先生问,他身穿白色席纹呢上衣,瘦削优雅得像只螳螂,满头白发丝不苟地从前额向后梳。“价钱没那贵,而且也有意思得多。你这漂亮个姑娘……”
“什?”她从被雨点打湿窗户和窗外街道上收回注意力,“个什?”她法语说得磕磕绊绊,语气热烈,但音调古怪。
“这漂亮个姑娘,”他拘谨地笑笑,“不想去个地中海小岛度假吗?都是你这种年纪?你是犹太人吗?”
“不知道。也许是阿兰。”
“对你做什事呢?”
“死去?让事情更加复杂?随你说算。”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好懂。”
“让下车。”
帕科开着雪铁龙-道尼尔驶过香榭丽舍大街,沿着塞纳河北岸走段,然后穿过巴黎大堂市场。玛丽躺在皮革座椅里,座椅软得惊人,比她在布鲁塞尔买皮夹克还精致,她努力排空大脑,不让自己动心。你是你眼睛,她告诉自己,仅仅是眼睛,你躯体只是重负,坐在这辆昂贵得讨厌车里,被车速均匀地压在座位上。他们驶过纯洁广场,妓女和身穿蓝色连体工作服货运气垫车司机讨价还价。帕科轻松自如地驾着车,穿行于狭窄街道之间。
“你为什说‘别这对’?”他从驾驶台上拿开手,把耳珠放回原位。
“你为什会听到?”
“因为那是工作。派个女人带着抛物面监听器,爬上他对面那幢楼二十二层。公寓里电话断线,否则们肯定会用电话。她爬上楼,钻进楼西侧通风管,监听器刚对准位置,就听见你说‘别这对’。你当时是个人吗?”
“对。”
她在黑色
“不好意思,没听清。”
“犹太人。你是吗?”
“不是。”
“太糟糕,”他说,“你颧骨很像某个类型优雅犹太妞……如果你对耶路撒冷主星有兴趣,能给你个非常好折扣,这个价钱可见不到这棒环境。包括租用太空服、日三餐和从日航中心圆环直飞穿梭机。”
“租用太空服?”
“送你回你朋友住处……”
“停车。”
“送你回——”
“走回去。”
银色轿车滑向路旁。
“他已经死?”
“对。”
“那你为什说这句话?”
“不知道。”
“你认为是谁在这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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