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谁?”
“你最想杀那个人,雇佣枪手。”
安琪呻吟颤抖,开始啜泣。
“没事,”他说,“们还有半路程就到家。”这说有什意义呢?他心想,扶着她离开座位;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家。他在风雪衣口袋里翻出弹药,换掉他用在本田直升机上那筒子弹。他在仪表盘工具箱里找到把溅几滴油漆美工刀,切开风雪衣防撕尼龙衬里,数以百万计绝热聚合物微管倾泻而出。他扯掉衬里,把左轮插进肩套,穿上风雪衣。风雪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像是超大尺码雨衣,从外面根本看不见大号左轮痕迹。
“你这是做什?”她说,用手背擦嘴。
他闭上眼睛,看见自己身体在洒满阳光床上,棕色硬木风扇在头顶缓缓转动。他身体拼命冲刺,抽搐得像是被截断肢体,艾莉森头部向后甩去,张着嘴,嘴唇紧紧地包裹牙齿。
安琪把脸贴在他颈窝里。
她呻吟起来,忽然身体挺,向后翻倒。“雇佣枪手。”那个声音说。特纳贴在驾驶座上,左轮枪管上,仪表盘绿色辉光映出条直线,瞄准器发光准星遮住安琪左眼瞳孔。
“别怕。”那个声音说。
他放下枪,“你回来。”
他驾车穿过条条街道,朽烂车辆锈蚀残骸堆成斜坡,拖吊车长臂和黑色塔式熔炼炉比比皆是。他只走后街小巷,偷偷摸进蔓城西区,开着气垫车冲进条红砖峡谷,装甲车身在左右两边刮出火花,头撞进积满煤灰压缩垃圾垒成墙壁。垃圾如雪崩般坍塌,几乎掩埋气垫车,他松开控制器,看着泡沫骰子前后左右摇摆。油量计在十二个街区前就指在空箱位置上。
“刚才发生什?”她说,仪表盘灯光将她颧骨照成绿色。
“击落架直升机。偶然而已,们运气不错。”
“不,是说那以后……做个梦。”
“你梦到什?”
“因为外面很热,但必须盖住枪。”
他把装满新日元自
“不,之前和你说话是雷格巴。是萨梅迪。”
“星期六?”
“星期六男爵,雇佣枪手。你在某个山坡见过次。鲜血洒在你身上仿佛露珠。那天饮尽你心脏。”安琪身体剧烈抽搐,“你很熟悉这个城市……”
“对。”他看着安琪面部肌肉绷紧和松弛,将她五官铸造成另张脸。
“很好。把车留在这里,你本来也是这打算。但你要顺着车站向北走。去纽约。今夜。将用雷格巴骏马给你指路,你将为杀人……”
“庞然巨物,在移动……”
“你好像癫痫发作。”
“生病吗?你认为生病吗?公司为什想杀?”
“不认为你生病。”
她解开安全带,爬过座椅,缩进他们睡觉狭小空间。“那是个噩梦……”她开始颤抖。特纳解开安全带,挤到她身旁,把她脑袋抱在怀里,抚摸她头发,顺着她精致颅骨向后捋,卡在她耳后。绿色辉光之中,她脸像是从梦境里拽出来废弃物,裹着骨头皮肤光滑而细嫩。黑色运动衫拉链拉开半,他用指尖抚摸她锁骨脆弱线条。她皮肤凉丝丝,因为出汗而潮湿。她紧贴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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