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妻子
声音听出，她已经镇静下来。
“事情是这样，”她说，“那所医院在萨拉托夫。
位副主任医师不久前刚从那里回来。他给
写下
街道和门牌号码。”
下子出现许多事情和问题：轮船什
时候启航，怎样弄到船票，需要打点行装，准备食品，还要借钱，还得设法弄张出差证明。
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没有带行李和食品便出发。她几乎身无分文，趁着乘客上船时拥挤和慌乱登上甲板。
这是个阴暗秋天黄昏。她只带走同母亲、丈夫和娜佳告别时记忆。黑乎乎波浪在船舷外面喧嚣着，下游突然吹来阵寒风，呜呜地吹卷着河水飞溅浪花。
“用不着担心，维克托。帕夫洛维奇，”杜边科夫用低沉声音说。“暂时没有必要着急。这是远景规划，初步方案由来做好。”
索科洛夫摆摆手，连连点头，斯特拉姆看出索科洛夫猜到他所遭遇新不幸。
寒风在街道上刮着，不断扬起尘土。它会儿吹卷着尘土旋转起来，会儿又突然把尘土抛开，让它像无用糠皮似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街道上寒气逼人，摇晃树枝发出敲打骨头笃笃声，电车轨道闪烁着冰冷蓝光。这切都显得冷酷而严厉。
妻子向他转过脸来。由于痛苦折磨，她这张脸显得年轻，消瘦，冻得红扑扑，她用哀求目光凝视着丈夫。
他们过去曾养过只年轻母猫。这只猫初产时难产，怎也生不下那只小猫。它在临死前爬到斯特拉姆跟前，凄惨地叫着，瞪着双明亮大眼睛望着他。然而，在这广阔、空空荡荡天空下，在这毫无怜悯尘土飞扬大地上，她该去求谁，去哀求谁呢？
离开这可恨喀山。
所有人加在起（不管他们有多少人）能抵偿换取这个喜讯年轻鲜血吗？
她责备地抬起眼睛望望丈夫。
他用那双充满着理解和不安眼睛望望她那双忧郁眼睛。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他对她说，她进屋他马上就明白发生不幸。
十
被德寇占领乌克兰个州州委书记杰缅季
“这就是过去工作过那所部队医院。”她说。
“柳达，”他突然说。“快到这个部队医院去趟吧，也许他们可以帮你弄清楚那个战地邮局在什地方。原来怎没想到这个呢！”
他看着柳德米拉登上医院门口台阶，向门卫解释起来。
斯特拉姆走到街角，又走回那所部队医院门口。行人们从他身旁匆匆走过，他们有提着网兜，有提着玻璃罐，玻璃罐里盛着灰溜溜菜汤，上面漂浮着灰色通心粉和土豆块。
“维佳。”妻子喊住他。
他看完信，连声说：
“这该怎办呢，天哪，这该怎办呢？”
斯特拉姆穿上外套，他俩起向门口走去。
“今天不来。”他对站在杜边科夫身旁索科洛夫说。杜边科夫是不久前新任命人事处长，圆圆脑袋，高高个子，那件宽大时髦西服套在他宽宽肩膀上显得有些狭窄。
斯特拉姆暂时松开柳德米拉手，低声对杜边科夫说：“们本想商量制定迁回莫斯科人员名单，但今天不能参加，原因以后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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