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斯大林格勒红军战士们负疚脸上带着难以形容古怪表情,他们感到自己给这些高等乘客们带来不便。
柳德米拉觉得,这些妇女们平静目光令人无法忍受。祖母们把孙子叫过来,边继续同他们谈话,边用习惯动作往他们嘴里塞饼干。个身穿黄鼬皮大衣矮小老太婆有时从前舱里走出来,领着两个小男孩到甲板上散散步,妇女们便忙不迭向她点头,微笑,领导干部们脸上则露出亲切而不安表情。
如果这时广播里宣布第二战场已经开辟,列宁格勒围困已被粉碎,她们谁也不会为之振奋。
行!她准备承认切错误,改悔亲人们归咎于她所有过错,只要托利亚能活下来就行!
她为什老是回忆第个丈夫?他在哪里,怎找到他?她为什没有给住在罗斯托夫他姐姐写信呢?现在无法通信,那里被德国人占领。姐姐本来可以把托利亚负伤事转告他。
轮船上机器轰鸣,甲板不时颤抖,河水拍溅声,天空里星星忽明忽暗,这切混在起,融成片,柳德米拉昏昏入睡。
临近黎明时分,雾霭在伏尔加河上徐徐浮动,仿佛切生命都隐没在雾中。过会儿,太阳突然升起来,仿佛突然迸发希望!水中映出天空倒影,秋季乌黑河水喘息起来,太阳似乎在浪涛中喊叫着。岸边斜坡被夜间严寒浸透,棕红树木蒙上薄薄层霜,看上去似乎显得特别愉快。起风,雾霭随之消散,世界变得晶莹透亮。明亮太阳、蔚蓝河水和辽阔天空都没有丝暖意。
大地多辽阔啊,地面上森林虽然辽阔,但毕竟看得见它边缘和尽头,而大地却直向远方迁延、伸展。
她忧伤也像大地样漫无边际,无休无止。
她看见些乘坐头等舱去古比雪夫人民委员部领导干部,他们穿着防护色大衣,头戴灰色羊羔皮上校帽。二等舱里坐是领导干部夫人和岳母,她们都穿着与丈夫或女婿官衔相般配服装,似乎这些家属都有各自不同特殊服装。夫人们都穿着毛皮大衣,系着洁白绒毛头巾,岳母和母亲们都穿着黑色羔皮领蓝呢大衣,系着棕色头巾。与她们同行孩子们显得很寂寞,流露出不满目光。透过舷窗看得见这些乘客随身携带食品。富有经验柳德米拉眼便看出那些大包小包里装什东西;蜂蜜和熟油装在密封罐里和带火漆封印深色大瓶里沿伏尔加河运往古比雪夫。不时有些高等乘客在甲板上散步、交谈,柳德米拉从他们谈话只言片语中听出,从古比雪夫开往莫斯科火车使他们焦急不安。
柳德米拉觉得,那些妇女漠不关心地望着坐在过道上红军战士和中尉们,仿佛她们子弟都没有上过前线。
早晨,广播里播送苏联情报局战报时,红军战士和轮船上水手们都站在扩音器下听广播,她们却睡眼惺忪地望望扩音器,若无其事地去办自己事。
柳德米拉从水手们那里得知,这艘船整个包给经古比雪夫返回莫斯科领导干部家属,在喀山根据军事当局命令安排些军人和文职人员上船。法定乘客们大吵大闹,坚决不让军人们上船,并且给国防委员会全权代表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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