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希曼斯基问,她对医院领导是否有什要求。
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请求原谅她占去政委时间,并且从手提包里掏出张纸,开始念自己请求。
找护士捷连季耶娃。护士走进同层楼值班室,拿起话筒,向军医普拉东诺夫报告说病人苏醒过来,对个经受过大手术病人来说,他状况般。
护士捷连季耶娃请求换班,她必须上市兵役局去趟,因为她丈夫寄给她军属领款单由于邮政地址改变而出现差错。军医普拉东诺夫保证准许她去,但吩咐她继续观察沙波什尼科夫,直到普拉东诺夫亲自来给他作检查。
护士捷连季耶娃回到病房。病人还是以她离开时那种姿势躺着,但他脸上呈现出痛苦表情已经不那明显,嘴角些许抬起点,面容似乎显得安详而挂着笑意。长久没有变化痛苦表情明显使沙波什尼科夫容颜显得苍老,而此时这面露笑容脸庞反倒使护士捷连季耶娃大吃惊。他痩削面颊,稍稍噘起来丰满苍白嘴唇,高高额头没有丝皱纹,好像这些并非成年人,甚至也不是少年,而是属于婴儿。护士捷连季耶娃问病人自感觉如何,但他没有回答,大概是睡着。
护士捷连季耶娃对他脸部表情有些警觉。她抓住沙波什尼科夫中尉只手,没有摸到脉搏,手还有微温,但那是头天早晨生炉子并且早已烧得只剩余烬炉火保存在他体内无生气、勉强可以感觉得到微温。
虽说护士捷连季耶娃直住在城里,但她还是跪下来,轻轻地,免得惊扰生者,按农村习俗呼号起来:“宝贝人儿啊,你可是心肝肉儿啊,你抛下们要上哪儿啊?”
三十
医院里人人都开始知道沙波什尼科夫中尉母亲到来消息。去世中尉母亲受到医院政委、营级政委希曼斯基接见。希曼斯基是个美男子,说话带有证实他波兰血统口音。他皱着眉,等待着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在他看来,她眼泪,也许还有昏厥是不可避免。他用舌头舔舔不久前刚长成小胡子,为去世中尉和他母亲感到惋惜,因而也生中尉和他母亲气,如果为每个去世中尉母亲安排次接待,他神经怎受得!希曼斯基请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坐下,在开始谈话前,把个盛着水水瓶往她跟前移移,可她说:“谢谢,不想喝水。”
她听他叙述关于手术前会诊(营级政委并不认为有必要对她讲有人反对这次手术),关于施行手术难度和手术进行得十分良好:外科医师们认为,对于像沙波什尼科夫中尉这样重伤员必须采取这种手术。他说,沙波什尼科夫是死于心脏麻痹,并且正如病理解剖学家、三级军医博尔德列夫鉴定书所证实那样,医生对这种猝发性死亡预见和排除是无能为力。
接着营级政委谈到,有几百名病人住过院,但很少有谁能像沙波什尼科夫中尉这样受到医院全体工作人员喜爱,他是个懂事、有修养、腼腆病人,经常羞于提出什请求,经常为给工作人员增添麻烦而感到不好意思。
希曼斯基说,母亲应当为培养出这个奋不顾身、忠贞不渝地为国捐躯儿子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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