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出缴获战利品,叙述发生事情,请谢廖扎给他往手上倒些水后,便坐到科洛梅伊采夫身边说:“现在咱们来抽支烟吧。”
这时佩尔菲利耶夫跑来,他经常自称:“是个和平梁赞居民,钓鱼爱好者。”
“听到没有,克利莫夫,干吗还坐着不动,”佩尔菲利耶夫大声嚷嚷,“楼长在找你,让你往德国人楼里再跑趟。”
“就去,就去。”克利莫夫抱歉地说,开始收拾自己家当:冲锋枪和手榴弹袋。他小心地摸摸这两件东西,仿佛生怕把它们给弄疼。他对所有人都以“您”相称,从不骂人。
“你别是个浸礼派教徒吧?”波利
为他同区里许多姑娘和有夫之妇相好而吃醋。所有这些情况都是他自己说出来。于是突然间在谢廖扎心目中,并且岂止是谢廖扎个人心目中,他成个为真理而战勇士。
新结识伙伴把谢廖扎置身于他们中间,他们在他心灵中甚至取代他最亲近人。
炮兵科洛梅伊采夫曾是名基干水兵,在军舰上航行,在波罗海沉没过三次。
谢廖扎对科洛梅伊采夫很感兴趣,他经常鄙夷地谈论那些谁也不敢鄙夷地谈论人,但他对科学家和作家却表现出极大尊敬。依他看来,所有长官不管他们担任什职务,有什军衔,在谢顶罗巴切夫斯基?和干瘪罗曼。罗兰面前都毫无意义。
①罗巴切夫斯基(1792—1856),俄国数学家,非欧几里得几何学创始人。
科洛梅伊采夫有时谈论文学。他言论完全不像琴佐夫对劝喻性爱国主义文学议论。他喜欢不知是某个美国作家还是哪个英国作家。尽管谢廖扎从未读过这位作家作品,而且科洛梅伊采夫也忘他姓名,但谢廖扎相信,这个作家定写得很好,因为科洛梅伊采夫那津津有味、兴高采烈、充满*秽语言议论把他给吸引住。
“喜欢它就在于它不是在教训。”科洛梅伊采夫说,“个男人去搞女人,就写搞女人。士兵喝醉酒,就写喝醉酒。老头老伴死,也写得十分确切。无论是笑,是悲,是喜,反正你不知道人为什活着。”
侦察员瓦夏。克利莫夫同科洛梅伊采夫交情最深。
有次克利莫夫和沙波什尼科夫潜入德军驻地,他们爬过铁路路基,爬到德国炸弹炸起个弹坑边,那里有个德军重机枪手编组和名观测军官。他们贴在坑边,观察德国人动静。个年轻机枪手解开制服,把块红方格手帕塞进衬衣领子在刮脸。谢廖扎听到落满尘土硬髭在剃刀下吱吱作响。另名德国人吃着罐头食品,谢廖扎在短暂而费力瞬间看到他那张大脸露出无比满足。观测军官在上表。谢廖扎真想小声问军官,以免把他吓着:“喂,听着,现在几点?”
克利莫夫拧开手榴弹盖,把它扔进坑里。没等尘土在空中消散,他又扔出第二枚手榴弹,随着声巨响跳进弹坑。德国人全报销,仿佛分钟前世上就没有这几个人。克利莫夫被爆炸气浪和尘土呛得打个嚏喷,抓起他所需要东西——重机枪枪机和双筒望远镜,从军官温乎手上摘下手表,小心翼翼地免得沾上鲜血,又从两个机枪手撕烂制服里掏出士兵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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