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西波夫曾说起过,利斯审讯时不用翻译,他是里加市德国人,懂俄语。
个年轻军官来到走廊上,对押送人员嘀咕几句后便让米哈伊尔。西多罗维奇进办公室,门却敞着。
办公室显得空空荡荡。地板上铺着地毯,花瓶里插着鲜花,墙上挂着幅画,画里是林边和几幢农舍红瓦屋顶。
莫斯托夫斯科伊心想他到个屠宰场场长办公室。附近便是牲畜临死前发出撕哑声、冒着热气内脏和溅满鲜血人们,可场长这里却是片宁静,是地毯和鲜花,只有那几架黑色电话机说明屠宰场同这间办公室关系。
敌人!个多简单而又明白字眼。切尔涅佐夫重新出现在脑海中,“狂飚和突进”时代个多可悲命运。可是,却戴副毫无防卫能力线手套。于是,莫斯托夫斯科伊看看自己手掌和手指。
押送他士兵在手指里揉软纸烟,走到门外时,集中营那个窄肩麻子用拖把擦完洋灰地,对莫斯托夫斯科伊说:“叶尔绍夫吩咐向您转达份战报。在斯大林格勒地区们部队击退德国鬼子所有进攻。少校吩咐转达,事情进展顺利。少校吩咐您写份传单,下次洗澡时转交,莫斯托夫斯科伊想说,他没有铅笔和纸,但这时守卫进来。
穿衣服时,米哈伊尔。西多罗维奇摸到口袋里有纸包。纸包里有十块糖、小块用小布条捆着腌猪油、张白纸和小截铅笔头。
幸福感充溢着莫斯托夫斯科伊。他呀,可以希望得更多些!他不会在对血管硬化、胃病和心脏病发作毫无意义担忧中结束他生命。
他把糖块和铅笔头紧按在胸口上。
晚上,个党卫军二级下士把他领出管制区,来到街上。寒风阵阵紧刮,抽打着面颊。米哈伊尔。西多罗维奇朝熟睡棚屋那边打量下,心想:“没事,没事,莫斯托夫斯科伊同志神经是不会垮,伙计们,放心睡吧。”
办公室深处扇门开。这时通往走廊那扇门吱呀下,大概是值班员看到利斯在办公室,把门虚掩上。
莫斯托夫斯科伊皱起眉头站着,等候着。
“您好。”个个子不高、灰制服袖子上缝着党卫军标志人轻声说。
利斯脸上没有任何可憎东西,因此看到它使米哈伊尔。西多罗维奇觉得尤为可怕。那是
他们走进集中营管理局大门。这里已经没有集中营那股阿摩尼亚味,闻到是淡淡烟味。莫斯托夫斯科伊发现地板上扔着个长烟头,他想把它捡起来。
走过二楼,他们登上三楼。押送人员吩咐莫斯托夫斯科伊把脚在门前垫子上擦干净,自己也把鞋底蹭半天。因登楼而气喘吁吁莫斯托夫斯科伊极力调匀呼吸。
他们走在铺着地毯走廊上。
小巧玲珑半透明玻璃灯罩里,灯泡发出柔和迷人光亮。他们经过扇钉着“警卫长”小木牌光滑大门,在它对面那扇粗糙门前停住,门上写着“党卫军中校利斯”。
莫斯托夫斯科伊经常听到这个名字,他是希姆莱在集中营管理局代表。莫斯托夫斯科伊感到好笑,古济将军常常大生闷气,为什奥西波夫由利斯亲自审讯,而审讯他古济却是利斯名助手。古济由此看出他们对战斗指挥官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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