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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起工作无论是俄罗斯人、犹太人、乌克兰人、亚美尼亚人，他都无所谓。他也不在乎他们爷爷是工人、工厂主、还是富农。他对同事态度并不取决于他们兄弟是否遭到内务人民委员部有关机构逮捕。他也不管他同事姐妹是在科斯特罗马还是在日内瓦居住。

他要问是，您从几岁开始对理论物理感兴趣，您怎看待爱因斯坦对普朗克老头批评，您是否有数学思维天赋，或是您是否对实验工作入迷，您如何看待海森堡？，是否相信有可能创立统极性方程？主要，主要是才华、激情和天赋。

他要问（当然倘若同事愿意回答话），他是否喜爱徒步溜达，是否喝酒，是否听交响音乐会，是否喜欢塞顿-汤普森@儿童读物，谁更合乎他兴趣，是托尔斯泰还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他是否酷爱园艺学，是否钓鱼，他对毕加索怎看，契诃夫哪篇短篇他认为最出色。

他还将对他未来同事沉默寡言还是健谈感兴趣，他善良吗，机敏吗，爱记仇吗，爱生气吗，沽名钓誉吗？他会同可

又有什罪？应当在这些人面前忏悔，请求他们宽恕。您们想证明是个有问题人，想对表示不信任，就因为同这些无辜受难人有亲属关系？要说有罪，那只是在于在他们遭到不幸时候很少帮助他们。

而在同个人脑子里同时又进行着另种完全矛盾思想活动。

毕竟并没有同他们保持什关系。没有同敌人通过信，没有收到过劳改营来信，没有给过他们物质支援，很少同他们见面，偶尔碰上……

三十、您亲属中是否有谁居住在国外（何地，从何时起，因何原因出走）？您是否同他们有联系？

新问题增加他忧愁。

同志们，难道你们不明白在沙皇俄国条件下，侨民是不可避免！要知道侨居国外是些贫民，是些爱好自由人，列宁也在伦敦、苏黎世和巴黎居住过。为什你们读到婶婶、叔叔和他们儿女在纽约、巴黎、布宜诺斯艾利斯，就挤眉弄眼？……有个熟人俏皮地挖苦说：“有个姑姑在纽约……过去以为有她就不会挨饿，却原来她就是饥饿。”

实际结果是，他那些居住在国外亲戚名单比起他科学论文清单稍许少些。可是如果加上遭镇压亲戚名单……

瞧，把人撕成两半。把他扔进垃圾场！异己分子！可这是谎言，谎言！科学需要是他，而不是加夫罗诺夫和杜边科夫，他将为自己祖国献出生命。而有着闪闪发光履历表、却干出欺骗、背叛勾当人难道还少吗？而在履历表上填写：父亲——骗子，父亲当过地主人，或在战斗中献出生命，或参加游击队，或将走上断头台，这样人难道还少吗？

这是怎回事？他知道：是统计方法！是概率！从过去不劳而获人们中间出现敌人概率，远比在无产者阶层中出现要大。但是以大小概率为依据德国法西斯分子消灭是整个民族、整个国家。这原理是非人道。它非人道而又盲目。们对人只有个立场，那就是人道主义立场。

维克托。帕夫洛维奇吸收人们进实验室将是另种履历表，那就是人道主义履历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