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就立刻感到轻松、愉快、自然,这种感觉使他心里豁然开朗。他每天晚上忧心忡忡地从研究所回家,不安地注视着行人,不断打量电车和公共汽车窗户里面女人面孔,原来他是想遇见她。回到家里,他总要问柳德米拉:“谁也没来过吗?”这时他是想知道她是否来过。这切早已存在……她每次来他家,他们随便聊聊,开几句玩笑,她走后,他好像就把她忘记。当他同索科洛夫谈话时候,当柳德米拉向他转达她问候时,她才出现在他记忆里。他如果不是见到她,不是谈到她是个多可爰女人,他似乎觉得她是不存在。有时为戏弄柳德米拉,他就说,她女友没读过普希金和屠格涅夫书。
他曾同她起在莫愁园里散步。望着她,他感到愉快Q她总是轻松而又准确地马上理解他想法,听他说话时那副孩子般全神贯注表情使他感动,这些都博得他好感。后来他们分别,他便不再去想她。后来他在街道上漫步时曾想起过她,随后又把她忘记。
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她直同他在起,只是他有时觉得她不在身边罢。他不想她时候,她也同他在起。尽管有时他见不到她,不去回忆她,但她仍然同他在起。他不想她时候,他觉得她不在他身边,但他不知道,尽管他不去想她,他依然时常因为她不在身边而揣揣不安。这天,他却对自己、对生活在他周围人们理解得特别深刻,注视着她脸,
论是他建议下棋,还是他表示想要工作,都显得不大自然。柳德米拉管他叫佛祖,看来她感觉到这点。他赞扬良心时候,他感到自己声音是那样做作、呆板。他惟恐有人怀疑他自欣赏,便尽量谈些家常琐事,但是这种过分殷勤闲聊,像他那道貌岸然说教样,也显得不大自然。
种模糊、令人心烦感觉使他心神不宁,他弄不明白,究竟自己缺少什东西。
有几次他站起来,走到房门跟前,仔细听听叶尼娅和柳德米拉声音。
他不想知道今天会议上都说些什,谁发言最激烈、最凶狠,预先准备个什决议。他打算给希沙科夫写封短信,说他病,近几天不能去研究所。以后他就不必这做。他时刻准备着尽量发挥自己作用。其实,现在切都完。
为什他近来特别害怕被捕呢?但他并没有做过什错事。说话不谨慎,其实也没有说过什过火话。这他们是知道。
但是,那种心神不宁感觉并没有消释,他焦急不安,不时地打量着房门。大概他是饿?大概是要同特供商店告别。也要同专家食堂告别。
前厅里传来不甚响亮门铃声。斯特拉姆急速地跑到走廊里,向厨房里喊’声:“柳-米拉,来开门。”
他打开门。前厅里光线很暗,玛丽娅。伊万诺夫娜用惊恐不安目光打量他眼。
“啊呀,果然不错,”她低声说,“知道您不会去。”
斯特拉姆帮她脱大衣时候,两手感觉到她脖颈和后脑勺温暖(这种温暖传到她大衣领子上),他这才恍然大悟:他直在等着她,由于预感到她到来,他才留心门外动静,不时地打量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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