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斯大林格勒并没有他们任务,上级也没有派他们前来。这里战争已经结束。他们是自动走过来,他们中间有红军战士、筑路工人、帕霍沃镇面包师、参谋人员、驭手、炮兵、军用缝纫车间裁缝、修理厂电工和机械师。和他们起走过伏尔加河,爬上陡岸还有些缠着头巾老人、穿着士兵棉裤村妇,男孩和女孩们拉着满载包袱和枕头小雪橇。
城里情形却令人纳闷。不断传来汽车喇叭声、拖拉机发动机轰隆声,带着手风琴人们唧唧唆喳地走过,跳舞人们在雪地上踏着舞步,他们毡靴渐渐把雪踏实,红军战士们不时地欢叫、哈哈大笑。但城市却没有因此而活跃起来。它好像是座死城。
几个月前,斯大林格勒便停止自己正常生活…城内学校、工厂、妇女服装店、业余歌舞团、警察局、托儿所、电影院都已不复存在……
在笼罩城市各街区
是担心俄国人挑剔眼睛发现这些破洞。
亚当斯站在那里,两手放在椅背上,扭过脸去不再看即将打开房门。他用关切而爱慕目光望着保卢斯,他以为,元帅副官就应该保持这样姿势。
保卢斯稍稍离开桌子,紧绷着嘴唇。此时,元首希望他演戏,他已做好演戏准备。
眼看门就要打开。生活在地面上人马上就会看见这黑暗地下室里房间。痛苦和悲伤消失,余下只是恐惧,他害怕前来开门不是那些也准备表演这个庄严场面苏军指挥部代表,而是那些习惯于勾自动枪扳机剽焊苏军士兵。前途渺茫,他感到惴惴不安。这出戏眼看要收场D他即将开始过人生活,这是种什样生活,在什地方度过,是在西伯利亚,在莫斯科监狱里,还是在集中营草棚里?……
四十六
这天夜里,人们从扎沃尔日耶镇看见,各种颜色信号弹照亮斯大林格勒上空。德军部队被迫投降。
于是人们当夜便从扎沃尔日耶镇出发,步行前往斯大林格勒。个消息很快就传开,说留守在斯大林格勒居民近日来遭受残酷饥饿,闻讯赶来军官们、士兵们、伏尔加河区舰队水兵们都随身带着面包和罐头。有些人还带着伏特加酒和手风琴。
可是说来奇怪,这些于当夜首批赶到斯大林格勒没有带武器士兵,在向城市捍卫者分发面包时,在拥抱和亲吻他们时,却显得很悲伤,既没有人欢笑,也没有人唱歌。
1943年2月2日早晨,大雾弥漫。伏尔加河上,未结冰水面和冰窟窿冒着水蒸气。太阳在驼色草原上冉冉升起。无论是在炎热八月,还是在寒风凛冽冬季,这里草原都同样呈现派阴沉、冷峻景象。团团干雪在辽阔而平坦原野上飞驰盘旋,像乳白色车轮似飞快地转动着,有时忽然间失去毅力,慢慢沉落下来。东风吹过之处,便留下自己足迹:吱吱作响带刺儿灌木丛戴上雪衣领,沟壑斜坡上留下凝滞波纹,有地方露出灰褐色土地,有地方鼓起高低不平雪撤……
从斯大林格勒陡岸上望去,只见人们纷纷从结冰伏尔加河对岸走来,仿佛从浓雾笼罩草原上走出来,满身都带着风雪严寒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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