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斯特拉姆打电话时,总是说:
“杜边科夫打扰您啦。不妨碍您吧,维克托。帕夫洛维奇?”
他原来觉得,科夫琴科是个*诈而阴险阴谋家,他有能力整垮阻挡他道路任何个人,他对工作中积极因素漠不关心,善于蛊惑人心,属于那种惯于依照隐秘不成文规矩办事人。然而想不到科夫琴科具有些与他原来看法截然相反特点。他每天到斯特拉姆实验室来,待人很亲切,有时同安娜。纳乌莫夫娜开几句玩笑,是个名符其实m;主派;他热情地同大家握手问好,经常同钳工和机械师谈话,说他年轻时在车间里当过旋工。
多年来斯特拉姆直不喜欢希沙科夫。这次他到希沙科夫家吃午饭,发现希沙科夫慷慨好客,讲究饮食,谈吐幽默,妙趣横生,喜欢喝上等白兰
与此同时,斯特拉姆心里明白,假如没有斯大林打来电话,932
研究所里谁也不会夸奖斯特拉姆卓越劳劫,恐怕兰德斯曼还带着他满腹才华无所事事地在外面闲逛呢。
然而斯大林打电话来并不是偶然,既不是出自古怪愿望,也不是时心血来潮。因为斯大林代表着整个国家,而国家是不会心血来潮、随心所欲。
斯特拉姆以为,组织工作会占去他全部时间,他不得不接待新科研人员,制定各种计划,分配订购机器设备,参加各种会议。然而,汽车轮子跑得快,会议时间不长,开会时谁也不迟到,他意见顺利得到采纳,最宝贵上午工作时间斯特拉姆常常在实验室里度过。在这段极为重要工作时间里他是空闲。谁也不来打扰他。他可以安心思考他所关心问题。他科学真正成他科学。这完全不像果戈理小说《肖像》中画家所遭遇情形。
谁也没有企图破坏他学术兴趣,而这点却是他最为担心。“现在确是空闲。”他吃惊地想道。
他不知为什想起工程师阿尔捷列夫在喀山发那些议论,阿尔捷列夫当时谈到军事工厂原料、能源和机床有保障,谈到那里没有拖拉作风。
“当然,”斯特拉姆心想,“那种所谓‘飞毯’作风,那些没有官僚主义地方,恰恰表现出官僚主义。那些为国家主要目标服务事业正在以特别快车速度发展着,官僚主义力量具有相互对立两个方面,它能够阻止任何运动,但它也能在无形中加速这种运动,甚至使它脱离地球引力限制。”
然而,在那些夜晚,在喀山那间小房子里谈话他现在很少去回想,即便是回想起来,他也漠不关心。在他看来,马季亚罗夫现在也不那出色,不那聪明。现在,马季亚罗夫命运也不再使他惴揣不安,他也不再那经常不断地回想卡里莫夫惧怕马季亚罗夫,或马季亚罗夫惧怕卡里莫夫。
他无意中感觉到,正在发生切都变得自然而然、合情合理。斯特拉姆日常生活渐渐成种准则,他本人也渐渐适应这种生活。在他看来,过去那段生活仅仅是个例外,他已经过不惯那种生活。阿尔捷列夫论断真正确吗?
以前,他进干部处,就感到气恼,焦急不安,感觉到杜边科夫注视着他。然而杜边科夫原来是个热情和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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