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迟到。”
他走到妻子面前,托起她手吻吻。
她抚摩着他后脑勺,轻轻地揉搓着他头发。
“你瞧,你同玛丽娅关系多重要,多有趣。”柳德米拉说着苦笑下,补充道:“同这个常常把巴尔扎克和福楼拜混为谈女人。
大概他脸色变。
“你怎啦?”柳德米拉问道。
“没什,没什。”他说着,从走廊上退回到房间里。
“说实在,不大明白,好像发生什不愉快事。好像科夫琴科给他们打过电话。总之,她像往常样,为你着急,害怕你再给自己带来损害。”
“在哪方面?”他迫不及待地问。“不明白。”
林给他打过电话之后,有段时间他觉得恐惧完全从他生活中消失。可想不到现在恐惧仍在继续,它只是变样,不再是平民恐惧,而变成老爷恐惧。坐在小汽车里感到恐惧,给克里姆林宫上层人物打电话时他感到恐惧,但恐惧毕竟是存在。
他过去觉得不能容许东西——对他人科研成果和成就妒嫉、争夺,现在已成合情合理事。他时常担心是否有人超过他、欺骗他。
他不大愿意同切佩任交谈,似乎没有足够力量应付漫长而艰难谈话似。他们毕竟很容易想像到科学对国家依赖。不过,他确是自由自在:现在谁也不觉得他理论体系是毫无意义学究废话。现在谁也不再企图扼杀它。国家需要物理学理论,现在这点希沙科夫很清楚,巴季因也很清楚。为使马尔科夫在实验中发挥自己才智,使科奇库罗夫在实践中运用自己力量,需要些博大精深理论家。斯大林打过电话之后,大家突然明白这个道理。这次电话给斯特拉姆带来工作上自由,这如何给切佩任解释呢?可是,现在他为什觉得柳德米拉缺点不可容忍?他为什对希沙科夫这温和呢?
现在他觉得马尔科夫非常讨人喜欢。上级领导各种私事、秘密和半公开情况,无害诡计和当真狡诈,同被邀请和被拒绝参加主席团有关气恼和不快,进入某些名单和那句令人烦恼话:“名单里没有您名字”,这切都使他颇感兴趣,他也当真为此着迷。
闲来无事时候,斯特拉姆恐怕宁可在同马尔科夫闲聊中度过傍晚,也不愿像在喀山那样同马季亚罗夫讨论问题。
“也对她说,听不明白。看来她在电话中不便于说。”
“嘿,你再重复遍。”他说着解开大衣扣子,在门旁椅子上坐下来。
柳德米拉望着他,摇摇头。他觉得她眼睛里带着责备,悲伤地望着他。
似乎是为证实他这个猜想,她说:
“你瞧,维佳,你早晨没有时间给切佩任打电话,可是关于玛丽娅情况你却随时愿意听……还回到家里来,已经迟到,他侧着身子从下面望着她,说:
马尔科夫极为准确地发现人们切可笑之处,温和而又辛辣地嘲笑人们弱点。他具有审美智慧,况且还是位流科学家。大概他是国内最富有才华实验物理学家。
斯特拉姆已经穿上大衣,这时柳德米拉说:
“玛丽M.伊万诺夫娜昨天来电话。”
他急促地问:
“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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