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霍茨佩菲尔点点头。“你好,休伯曼太太,很久不见。”
“你看上去怎……”
“那老?”
罗莎还没有明白过来,但她还是镇静下来,邀请道:“进来坐坐吧?想你已经认识养女……”当她注意到那只血迹斑斑手时,她声音慢慢低下去。
“弟弟死。”米歇尔·霍茨佩菲尔说。他那只残留健康手本来无法再给人记重击,可罗莎听这话后却倒退步。当然,战争意味着死亡,但是它经常把曾经在你面前活蹦乱跳人变成个长眠于地下亡灵。罗莎是看着霍茨佩菲尔家两兄弟长大成人。
莉赛尔摸摸身边墙壁,她不能撒谎。“是,当然冷。”
那人笑起来。“这不算冷。”他抽出支香烟,叼在嘴里。他试着用只手把火柴擦亮。在这样阴冷天气里,用两只手想点燃火柴都很困难,更别提用只手,完全无法办到。他扔掉火柴,咒骂着。
莉赛尔把火柴捡起来。
她把烟从他嘴里拿下来,放进自己嘴里,可她还是点不着烟。
“你得吸上口才行,”那人告诉她,“在这种鬼天气里,只有猛吸口才能把它点燃,懂吗?”
1943年1月中旬,汉密尔街这带依然阴暗晦气。莉赛尔关上大门,走到霍茨佩菲尔太太家,敲敲门,来应门人把她吓跳。
她开头以为这人肯定是霍茨佩菲尔太太个儿子,他们照片就摆在门边相框里,但他看上去全然不像两兄弟中任何个。他看上去比他们年纪大多,虽然很难说清楚大多少岁。他脸上长着络腮胡子,两眼看上去痛苦不安。只缠着绷带手从外衣袖子里滑出来,绷带上还渗着点点殷红血迹。
“也许你该晚点再来。”
莉赛尔试图看清楚他身后情况,她正要喊霍茨佩菲尔太太名字,但这个人阻止她。
“孩子,”他说,“待会儿再来,来接你,你住在哪儿?”
这个衰老年轻人找到个不让
她又试次,努力回忆着爸爸是怎点烟。这次,她嘴里满是烟雾,烟雾在她牙齿间环绕,刺激着她喉咙,可她强忍着没有咳嗽。
“干得好。”他接过香烟,猛吸口,向她伸出那只好手,那是他左手,“米歇尔·霍茨佩菲尔。”
“莉赛尔·梅明格。”
“你来给母亲读书吗?”
此时,罗莎来到莉赛尔身后,莉赛尔能够感觉到自己背后传来震惊。“米歇尔?”罗莎惊呼,“真是你吗?”
三个多小时后,汉密尔街三十三号响起敲门声。那个男人站在她面前,他绷带上点点血迹已经扩大为团团。
“她现在准备好。”
在屋外昏黄灯光下,莉赛尔忍不住问他手是怎回事。他从鼻孔里哼声——只有个音节——然后回答。“斯大林格勒”。
“什?”他说话时,眼睛在盯着风中某个地方。“没听清楚。”
他又说遍,这次声音大点,而且完整地回答她问题。“手是在斯大林格勒受伤。被打中肋骨,炸掉三根手指。这个回答清楚吗?”他把没受伤那只手伸进口袋,不屑顾地在德国寒风中哆嗦着。“你觉得这儿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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