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高也怕佥鸟郁子,虽然程度比富贵略轻。郁子有时会拿珍稀糕点给他,温柔体贴,但突然又会态度大变,冷淡无情。斧高完全不明缘由。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无意言行惹恼对方,于是时刻注意在郁子面前保持格外谨慎。然而不久他就发现那纯属无缘无故。简要来说她就是喜怒无常。换言之,郁子对斧高温柔还是冷酷,端看某日、某时心情。
比起不断施加毒手富贵
“不、不要紧,而且想如果不是来做,恐怕会有麻烦。那是互相……”
“啊,原来如此。”
“对、对不起,本来是侍奉长寿郎少爷——”
“没、这倒是无所谓。只是在想,照顾甲子婆对你来说或许是件苦差事——仅此而已。”
“谢谢少爷。真没关系。要是能好好地报恩,简直高兴还还不及呢。”
“来晚,是斧高。”
敲过门在走廊禀告声后,就听个简短而又令人感到温暖声音回应道:“请进”。
“打扰。”
斧高打开连守家也不多见西式房门,施礼,走进长寿郎房间。
“怎?又被甲子婆缠着脱不开身吗?”
“是吗?那就好。”
其实斧高很感谢甲子婆。遭受甲子婆责打和惩罚当然是家常便饭,但斧高却把这些理解为管教。首先,甲子婆虽然牙尖嘴利,但真到处罚当口,她往往会突然顾忌起什来。和对待其他佣人态度作比较,也能看出她对斧高总是酌情宽容。
长寿郎母亲富贵要比甲子婆可怕得多。富贵生下双胞胎后,似乎得所谓产后恢复不良症,据说她因此常年体弱多病。也许是出于那种病人特有心理状态吧,斧高屡屡遭到她骇人听闻恶毒对待。
擦完长长走廊刚松口气,就受到女佣管家严厉申斥。说是最初擦拭走廊上沾有斑斑点点污泥脚印。慌忙过去看,还真有。跟着从雨后庭院步上长廊脚印走,最终走到富贵房间。当然斧高认为这只是偶然。但没多久他就发现富贵似是有意为之。那刻斧高醒悟到,自己到守家后,所犯各种错误里,肯定有她暗中做手脚。
富贵似乎知道斧高已经察觉,此后更是露骨地施展恶毒手段,直至今日。甚至还发生过把针放入斧高饭里过分事。当然她是命令心腹女佣而非亲自下手吧。斧高度以为她妒忌独子长寿郎善待佣人,所以才会拿自己撒气。但即便如此,在饭里放针也实在是太离谱。斧高不禁想到,妃女子狂女之象时隐时现,正是因为身上流淌着母亲血液吧。
长寿郎脸上浮现出半是苦笑半是困扰表情。他在木纹理都格外美丽书桌前半转过身来,看着斧高。
“现在似乎完全是小斧儿在照料甲子婆呢。”
“来这个家之后,直蒙婆婆关照,做这点事也应该。”
虽然对方微笑让斧高产生难以言喻心疼感,但他还是认真回话。想到明天是那个特别日子,他更是心如刀绞。
“你真是纯朴啊。”长寿郎语气里有赞赏斧高品性意思,但同时也透露焦切之情。甲子婆对待斧高绝对谈不上和善,正因为过去见得多,所以长寿郎心里有种种想法,“要说照料她嘛,也可以请别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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