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哈啰,是老榆树医院吗?你好,想问问能不能和芬妮拉说句话,呃,芬妮拉——老天在上,瞧蠢成什样,都忘自己姓什,呃,芬妮拉——实在太可笑,对吧?你们病人,黑头发姑娘,昨天夜里送进来……”
“很抱歉,们没有名叫芬妮拉病人。”
“喔,是吗?说是菲奥娜,只是们都管她叫芬妮…
他有几个电话要打。
他已经决定好要怎应付回归故里引发诸多矛盾,那就是厚着脸皮挺过去。
他拨通BBC号码,请总机转他部门领导。
“噢,哈啰,是亚瑟·邓特呀。不好意思,有六个月没来,因为发疯。”
“噢,没关系。就知道是这种事情。在这地方常见得很。啥时候回来上班?”
亚瑟醒来时感觉好极,简直没得比,神清气爽,回家让他喜出望外,他精神头十足地蹦来蹦去,就连发现时值二月中旬也没怎让他失望。
他几乎跳着舞扭到冰箱前,找出三个最不毛茸茸东西放在盘子里,专心致志地盯着看两分钟。在这段时间内它们没有试图移动,因此他决定这就是今天早餐,股脑吃下肚。它们齐心协力杀死种极其致命太空病毒,那是他几天前在弗拉加松气沼不知不觉间染上,本来将会杀灭西半球半数人口,并让另外半变瞎,逼得剩下所有人精神错乱加终生不育,所以地球还真是走狗屎运。
他感到很强壮,很健康。他精神抖擞地用铁铲清理掉垃圾信件,还埋那只死猫。
事情就快做完时候,电话铃再次响起,但他没去搭理,只管保持片刻肃静。不管那头是谁,若是有要紧事话,肯定还会打过来。
他踢掉鞋底烂泥,回到室内。
“刺猬啥时候结束冬眠?”
“春天什时候吧?”
“过后不久就回来。”
“没问题。”
他噼里啪啦地翻着黄页号码簿,做个清单尝试。
成堆垃圾信里也有些重要信件——有几份镇议会签发文件,日期是三年前某天,内容与提议拆除他家有关,另有几封信说要启动公众问责程序,调查本地区整个旁道规划问题;还有绿色和平组织封旧信,他偶尔向这个生态压力集团捐款,信件请亚瑟资助他们解救被囚禁海豚和虎鲸计划;还有朋友寄来明信片,隐约抱怨他好些日子不和他们联系。
他收起这些信件,放进个纸板文件夹,标上“待办事项”几个字。由于他觉得今天早上自己实在太有精神、太充满活力,甚至提笔又添上“紧急!”二字。
他从他在布拉斯塔港巨型超市拿来塑料袋里取出毛巾和另外几件零碎物品。塑料袋侧宣传口号在人马座语里是句丝丝入扣精妙双关语,换其他语言却完全无法理解,因此对于太空港免税商店来说彻底没有意义。口袋上破个窟窿,因此他干脆随手扔掉。
亚瑟心头紧,忽然意识到有样东西肯定掉出口袋,落在那艘特地兜圈子送他来地球还专门在A303公路边降落小飞船上。那东西在太空里磨得破破烂烂,帮助他穿越辽阔得难以想象荒芜太空。《银河系搭车客指南》丢。
算,他告诉自己,这次真不再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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