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问,“你能飞吗?”
“不能。”
“想试试吗?”
她咬住嘴唇,摇摇头,不算是拒绝,至少纯粹出于困惑。她抖得像是风中叶子。
“如果你不知道怎飞,”亚瑟鼓励她,“要告诉你,其实很简单。这就是重点。必须完全不确定自己在做什。”
闭眼感觉流遍全身,抵达双脚时候,整个躯体都得到双眼已经闭上警告,躯体并未因此惊慌。他很慢、非常非常慢地让身体和意识朝相反方向旋转。
这就应该能解决地面问题。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周围空气,空气欢快地绕着他吹起轻风,并不介意有他立在半空中,他很慢、非常非常慢地睁开眼睛,像是从极深极沉睡眠中醒来。
当然,他从前飞过,在坂裘行星飞过许多次,直到鸟语烦得他发狂为止;但这次不样。
此刻他在自己世界,悄然无声、不慌不忙地飞在半空中,身体略略有些颤抖,引起颤抖原因有好几样。
还好巷子里有道很强上升气流,因为亚瑟有段时间没做这件事,至少没有存心做过,而存心正是最不该使用手段。
他陡然摔落,下巴险些在台阶上磕个皮绽血流,他扎手扎脚地掉下去,忽然惊呆于自己刚刚做件多愚不可及事情,因此完全忘撞上地面,所以也就没撞上。
好把戏,他心想,前提是你有这本事。
地面不怀好意地悬在头顶上。
他尽量不去思考地面,不去想地面这东西大得多超乎想象,不去想若是地面忽然不想继续悬在那儿,而是落向他脑袋,会让他受到多大伤害。他尽量动些关于狐猴愉快念头,此刻最适合动这个念头,因为他不怎记得狐猴是哪种生物,是属于那种喜欢结成浩然大军在不知何处奔过平原吗?喜欢这奔过平原似乎是角马吧?因此,想到狐猴时能动什愉快念头委实不易,很容易就会换成普度众生那种黏腻好意,这让他意识忙个不亦乐乎,而身体则急于接受自己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事实。
为
底下十到十五英尺地方是硬邦邦沥青路面,右手边几码处就是上街路黄色路灯。
幸运是小巷很黑,因为路灯按说应该照亮夜色,但却基于某个天才时间表工作,每天不到午餐时间亮起,又在暮色初降时关闭。所以,让亚瑟啥也看不清黑暗安安稳稳地包裹住他。
亚瑟很慢、非常非常慢地抬起头,面对哑然伫立芬切琪,她惊讶得忘呼吸,化作二楼门口光线勾勒出道剪影。
两人脸仅有几英寸之遥。
“正想问你,”她用颤抖着低沉声音说,“你在干什,但马上意识到看得见你在干什。你在飞。因此,”她沉吟片刻,继续说道,“这个问题就有点傻乎乎。”
张玛氏巧克力棒包装纸翩然飞过小巷。
包装纸似乎犹豫片刻,不过最终还是跟随风势,抖抖索索地停在亚瑟和地面之间。
“亚瑟……”
地面仍旧不怀好意地悬在头顶,他觉得现在该为此做些什,比方说落得离地面远些——这就是他正在做事情,他做得很慢,非常、非常慢。
他很慢、非常非常慢地远离地面,同时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闭上,免得造成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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