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在自己电视间看节目?”
“当然可以,不过串串门也很好啊。”
她走出去,进电视间。他听见她在唱歌。
“米尔德里德?”他喊道。
她回到房中,唱着歌,轻轻弹着指头。
“演什?”
“节目啊。”
“什节目?”
“前所未有好节目。”
“谁演?”
“阿司匹林呢?”
“你以前从没生过病。”她又走开。
“唔,现在病。今晚不去上班,替打个电话给比提。”
“昨晚你举止好奇怪。”她哼着曲子回来。
“阿司匹林呢?”他看看她递给他水杯。
米尔德里德窥探地站在他床边。他感觉到她站在那儿,没睁开眼也看得见她,她头发被化学药品烫成脆脆干草状,她眼睛像是患白内障似看不见,但是瞳孔深处却带着怀疑,她红红嘴噘着,身子因为节食而瘦得像只觅猎螳螂,肌肤宛如苍白腌肉。他记得她就是这副模样。
“麻烦替拿片阿司匹林和杯水好吧?”
“你得起床啊,”她说,“中午,你已经比平常多睡五个小时。”
“麻烦你把电视间关掉行不行?”他问。
“那是家人。”
“们烧但丁,还有斯威夫特[5],和马可·奥勒留[6]。”
“他不是欧洲人吗?”
“大概吧。”
“他不是个激进分子吗?”
“没读过他书。”
它又进入她耳中,嗡嗡响着。
他聆听,他妻子在轻声唱歌。
屋外,个影子移动,秋风扬起又渐息。但是沉寂中他还听到别声音,就像有东西吐气在窗户上。就像发着冷冷青光烟雾袅袅上升,像片巨大十月落叶被风吹过草坪,消失。
“猎犬。”他心想。今晚它在外面,此刻就在外面。要是打开窗户……
他没有打开窗户。
“你不问昨晚事?”他说。
“昨晚怎?”
“们烧上千本书,还烧死个女人。”
“还有呢?”
电视间内声音震响。
“哦,你知道,那群啊。”
“对,那群,那群,那群。”他按压眼窝内胀痛处,突然间,煤油气味令他呕吐。
米尔德里德哼唱着走进来。她错愕,“你怎会这样?”
他惶恐地望着地板。“们把个老太婆跟她书起烧。”
“幸好地毯是可以洗。”她取块抹布清理秽物,“昨晚去海伦家。”
“哦。”她又走向浴室。“昨晚是不是发生什事?”
“只是场火,没什。”
“昨晚很愉快。”她在浴室里说。
“怎说?”
“电视间啊。”
“麻烦你顾念个病人把它关掉行不行?”
“去把它关小声点儿。”
她走出房间,并未对电视墙做任何处理,又回来。“这样好些吧?”
“谢。”
“现在是最喜欢节目。”她说。
“他是个激进分子。”米尔德里德把弄电话,“你并不要打电话给比提队
翌晨,他发寒又发烧。
“你不可能生病。”米尔德里德说。
他烧得受不,闭上眼睛。“是病。”
“可昨晚你还好好。”
“不,昨晚就不舒服。”他听到“亲戚们”在电视间里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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