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挺有趣,他胆大妄为,过着充满危险日子,冒着重重风险,靠高收益长期投资发大财,活得基本上比任何人都长。
但到最后,他还是败给周日下午那种可怕倦怠,倦怠开始于两点五十五分左右,你知道你已经洗过今天般能洗所有澡,再怎看报纸上随便哪段文字,也没法真正读进脑子里,也不可能去尝试报纸描述g,m性剪枝新技术;你盯着挂钟指针不屈不挠地走到四点,然后就进入漫长黑暗灵魂下午茶时间[1]。
于是,万事万物在眼中都变得乏味。他经常在别人葬礼上露出欢快笑容渐渐褪色。他开始厌恶整个宇宙,尤其是宇宙间每个人。
他就这样构造自己理想,把这件事当作驱使他前进动力——就他所见,将驱使他永远前进。他理想是这样:
他要侮辱整个宇宙。
无助地跑向飞船。
“等等!”他喊道。“这是怎回事?怎?等等!”
飞船升起来,把重量如斗篷般抖落在地,略微盘旋片刻,尔后以怪异姿势直冲夜空。飞船穿过云层,照亮云层片刻,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亚瑟独自在无边无际大地上跳着绝望而微不足道舞蹈。
“什?”他嘶喊道。“什?什?喂,什?给回来说清楚!”
他又是跳又是蹦,直到双腿颤抖,又是喊又是叫,直到两肺刺痛。谁也不答应他。没有人听他嘶吼,也没有人对他说话。
也就是说,侮辱宇宙间每个人。单独地、个人对个人地、个接个地,以及(这是他真正下定决心要咬牙克服困难)按照字母顺序地侮辱他们。
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他们就喜欢给人泼凉水——说这个计划不但误入歧途,而且事实上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因为凡人总有生老病死,碰到这种时候,他只是用冰冷目光望着对方,答道,“做人总得有梦想,对吧?”
他就此踏上征程,给艘坚固耐用飞船安装强大电脑,这台电脑能处理追踪已知宇宙中全部人口这个过程所牵涉全部数据,计算出所需要复
外星飞船正轰隆隆地飞向大气层外缘,即将进入隔开宇宙间寥落星辰恐怖虚空。
飞船乘客,也就是那位拥有昂贵肤色外星人,躺在飞船唯座位里。他名叫“无尽延长”哇噢拜戈。他有理想,尽管算不上什远大志向——他愿意自己头个承认——但至少是个理想,至少还能推着他直前进。
“无尽延长”哇噢拜戈是——更确切地说,始终是——宇宙间极少几个永生生物之。
天生不死不灭生物本能地知道该如何应付永生,但哇噢拜戈却不属于此列。实际上,他对他们恨意与日俱增——那群心如止水狗杂种。场涉及台非理性粒子加速器、顿流质午餐和两条橡皮筋不幸意外硬是把永生塞给他。事故具体细节并不重要,因为谁也没法精确复制出当时情况,还有许多人在尝试过程中要狼狈不堪,要魂归地府,要两者兼备。
哇噢拜戈闭上眼睛,露出冷酷而疲惫表情,让飞船立体声系统播放轻爵士乐,想到若不是那些周日下午打扰,他或许已经成功——说真,他确实有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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