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就是阿尔贝内心最深处想法吧。
十九世纪中叶到二十世纪中叶是个大变革时代,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如此。
它是资本战胜贵族时代,它是资产阶级最后替代贵族阶级成为国家统治者时代,它是土地拥有者们至今仍心虚胆寒大破产时代。
在英国,随着谷物法废除,粮食进口大幅增长,原本土地贵族开始慢慢走向破产,最后以和资本家和外国人来苟延残喘;在法国,大g,m和几次王朝更替完成这项工作;在美国,农场主们在铁路公司和银行盘剥和经济危机夹攻下个接个破产;在俄国,贵族地主们也慢慢由于时局变化和经营不善而趋向于破产。
忠实于现实作家们写部部作品来记录和揭示那个时代,法国人巴尔扎克写《古物陈列室》,俄国人契科夫写《樱桃园》,美国人斯坦贝克写《愤怒葡萄》,这些作品都如实地反映时代变迁——在新兴冷静务实而又贪婪有力资产阶级面前,土地拥有者们毫无反抗能力只能走向破产,财富计量单位不再是以土地多寡为标准,而在于无形资本雄厚与否。
深秋风带有不少凉意,两个年轻人醉醺醺地互相扶着在街道上慢慢往前走着,好像刚刚从某次宴会中走出来样。由于时间还不算很晚,街道上尚有不少行人,但是没有人往他们两个身上多注目两眼,因为这种带醉而归青年人实在是太平常。
“夏尔,之前就说,能帮你办成,怎样?”阿尔贝语气里充满自豪和兴奋。
夏尔当然明白他到底在兴奋什。
“阿尔贝,谢谢你,你放心吧,说过酬劳是绝对少不你。”
“谢谢你,夏尔。”阿尔贝重重地拍拍夏尔肩膀。
隐藏在阿尔贝平日里那种乐观和放纵外表下,是个悲观看世界灵魂和颗无所适从心灵。他几乎看穿世情,却又觉得无能为力、甚至根本不想出力,也不想为自己建立任何个奋斗目标,于是干脆选择游戏人间醉生梦死,用酒精和纵欲来麻痹自己。及时行乐哲学已经深深刻印到他骨髓当中,人们平日里所珍视、所畏惧些东西他们早已经不屑顾,乃至连自己处境都无所谓。
他帮助夏尔做那些事,并不是因为认同夏尔理念,而只是觉得这样做好玩,仅此而已
“不过,劝你还是给自己留点钱吧……”夏尔叹口气,“按你现在活法,再多钱也顶不住。”
“不用再劝,就喜欢这样生活……”阿尔贝仍旧和之前样回答,“况且没准这样活着更实惠。”
“更实惠?”
“至少享受到生活不是吗?像父亲那样,整天缩在庄园里数着自己那个两个子儿,也不见得能保住多久家业,到头来还不是会被折腾破产?这样例子见得太多,简直数不清……”阿尔贝突然笑出来,“刚才那个小子说是什来着?‘按老爹那个活法,家说不定哪天就得被折腾破产,所以朋友,这世界上只有个真理: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这话实在太合胃口,与其像其他人那样稀里糊涂地破产掉什都没享受到,还不如自己来想办法挥霍掉……”
夏尔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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