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克拉莉莎角度——或者至少从事后推断角度——来观察她回家时情形,应该会更清楚。她爬上三层楼梯,手里提着五公斤重皮包,里面装满书和论文,而在从地铁站回家半英里路上,她直提着它。这天她过得很糟:首先,昨天她辅导那名学生——位来自兰卡斯特生嫩女孩——哭叫着给她打电话,大吵大嚷,语无伦次。等克拉莉莎劝女孩平静下来后,她指责克拉莉莎布置阅读任务过于繁重,无法完成,害她在研究上陷入死胡同。浪漫主义诗歌课堂讲座上得也很差,因为被指定做讨论报告两个学生没有准备任何材料,而其他小鬼也没在阅读上花心思。临近中午,她发现自己记事用笔记本不见。午餐期间,有位女同事直抱怨她丈夫在床上过于温柔,缺乏征服她所需侵略性,无法给她应得高潮品质。下午,场大学评议委员会议耗去克拉莉莎三个小时,她发现自己不得不把票投给最不坏选择:砍掉她所在院系预算百分之七。会后她立刻前去接受校方管理层“工作表现与效绩”面谈,对方提醒她,她直没有按时填写《工作量定额进度表》,而且她用在教学、研究和管理上时间比例也不平衡。
拖着大包上楼时,她感觉比平时更吃力,心想自己也许快要感冒。她鼻梁发酸,眼睛刺痒,后腰上也开始发疼,而且痛感逐渐扩散开来——对她来说,这往往是病毒感染可靠先兆。最糟是,那场气球事故记忆又袭上她心头。这段记忆始终留在她脑海里,但这天大部分时间里,她都与它保持距离,将它当成件轶事,单独存放在格里。现在,它破格而出,侵入她内心,仿佛指尖沾上气味挥之不去。从傍晚开始,她脑海里就直浮现着洛根放手时影像,伴随着这幅影像,那种惊恐无助感觉也直与她形影相随,并似乎因而产生类似感冒或流感生理症状。和朋友们谈这些事情好像已经没用,因为在她看来,她已经无理性到极点。走上最后段楼梯时,她注意到,疼痛正逐渐扩散到她膝关节上。或者,这只是因为你已经不再是二十来岁,还要拖着大堆书上楼梯?她把钥匙插入前门锁孔,感觉精神稍稍振,因为她想起乔会在家里,他总是很善于在她需要时候照顾她。
当她走进门厅时,他正在他书房门口等她,看上去神情狂乱,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他这样。她认为这种神情与过于野心勃勃方案、令人亢奋却通常很愚蠢计划有关联,而在极其偶然情况下,它们会来折磨她所爱这个冷静而理性男人。他朝她走来,还没等她完全走进门就开始说话。没有亲吻,也没有任何形式问候,他劈头就说起被某个白痴骚扰故事,话中对她语带责备,也许甚至还包含愤怒,因为她大错特错,现在事实证明他才是对。她还来不及问他到底在说什,事实上,她甚至还来不及放下手里包,他又讲起另外件事,说他刚和位在格罗斯特路粒子物理研究所里工作老朋友谈过话,他认为这位朋友也许能设法帮他和教授面谈。克拉莉莎心想说是:吻在哪儿?抱住!照顾!可乔却讲个没完,活像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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