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明太鱼轮廓渐渐淡去。当再度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个被烛火照亮小房间里。
从身上倦怠感判断,好像是因为高烧失去意识,被搬到这张床上。照亮房间蜡烛放在枕边床头柜上,是和九鬼青磁从家居卖场批发、拿到餐桌上那根蜡烛模样非洲有机蜡烛。望着它火焰,眼睛慢慢适应,房间里细节也逐渐清晰。
面积估计有八叠左右,面墙边放着目前躺这张床,对面墙边放着张书桌和把看起来很舒适大椅子,旁边书架上塞满大部头书。靠近床尾那面墙上,有两扇形状几乎样门。靠近床头那面墙上方开着个正方形小换气口。房间里没有窗,昼夜难辨。
晃晃悠悠地撑起身,先试着从床上起来。打开两扇门中右边那扇门,天花板上白色顶灯就自动亮。原来这里是装有白色浴缸、坐便器和盥洗台浴室。先去解决内急,洗把脸和手。挂在毛巾杆上白色厚毛巾无比松软。映在盥洗台镜子里,身上已经不是那件格子连衣裙,而是被换上条粉色蓬蓬袖睡袍。打个寒战,准备从另扇门走出去,被握住门把手上却传来钝滞声音。门是锁着。这时,鼻尖再次掠过握着脆皮筒明太鱼滑溜溜鱼鳍味道。
“梗子小姐!起床!”
家人隔着桌子相视而笑幸福光景,被泪水氤氲成片。房间里不知何时播放起古典音乐。低沉钢琴声,像是不安和寂寞碎块在海底碰撞……是肖邦《雨滴》。小学供餐时间会播放这首曲子,所以,旋律中有盒装牛奶味道。听着听着,眼皮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温暖,不由得闭上眼睛……
力气从手上开始流失,听见叉子砸到盘子里脆响。
“老师,你没事吧?脸怎这红?”
感觉九鬼梗子冰凉手贴上额头。那片凉意太舒适,既没有侧脸闪躲,也没有拂开她手。
“糟,好像真发烧。沙罗,去拿体温计。老公,搭把手,扶老师去沙发上睡吧。”
没人应声。
“退烧!已经没问题!”
边咳嗽,边扯着嗓子喊人,却依
被二人搀扶着安置在沙发上,又被从领口塞进个貌似体温计东西。感到家三口目光都专注地集中在腋下。想看看他们分别是什表情,眼皮却重若千钧。是刚刚洋甘菊花茶里放强力安眠药吗?还是在茧子那里喝卷心菜茶果然有毒?……对,茧子,茧子怎样?她不会还在那里等吧?对她说三分钟内就回去,连衣服都没换就出门。她应该很担心吧?
“茧子,得给茧子打电话……”
试图寻找压根儿不在这里手机,手却被双比苹果派还凉手握住。这究竟是谁手?梗子?青磁?沙罗?还是已经不在此处亡者手呢?……
梦见自己去买冰激凌,店员却是条巨大明太鱼。
惊醒以后,刚深吸口气,有股握着脆皮筒滑溜溜鱼鳍味道呛入鼻腔。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眼睛睁不开,弓着背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连支气管都拧成麻花。浑身是汗,嗓子眼儿干得冒烟。好想吃梦里想买冰激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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