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那身衣服——上身还是那件肥肥大大、打补丁肮脏睡衣,脚上还是那双夜间穿破旧便鞋。他手里拿着柄长剑,但这柄无鞘长剑他是拄着当拐杖用。沃兰德微微瘸着腿走到为他设置高台旁停下来,阿扎泽勒马上双手举着个托盘站到他面前。玛格丽特眼便看到:托盘里放是个磕掉两颗门牙被切下人头。大厅里客人仍然屏住呼吸,悄然无声;打破这静温唯有远处传来、在这种环境中令人无法理解声铃响,好像是大门上门铃声。
“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沃兰德用低沉声音招呼托盘中人头。于是,人头上两只眼睛便睁开。玛格丽特不由得打个冷战:那张死人脸上眼睛不仅是活生生,而且充满思维和痛苦。“看,切都实现,不是吗?”沃兰德盯着人头眼睛继续说,“您脑袋被个女子切悼。‘莫文联’会议没有开成。而呢,下榻在您家中。这都是事实。而事实是世界上最顽固东西。不过,眼下们感兴趣是今后事,而不是已经发生事实。您直在热情地鼓吹这样种理论,这种理论认为:个人脑袋旦被切下,他生命便就此终结,他将化为堆灰烬,化为虚无,不复存在。现在,高兴地当着在座各位宾客面告诉您:虽然这众多宾客本身就证明着另种完全不同理论,但您理论毕竟还是既有坚实论据,而且机智巧妙。不过,话又说回来,所有理论全都是旗鼓相当、不分轩轻。在各种理论中甚至还存在这样种,它主张:个人信仰什,他就会得到什。好,就让它这样吧!您去化为虚无吧,呢,将乐于用您变成大杯为存在而痛饮。”说到这里,沃兰德举起手中长剑。只见人头表面立刻变黑并开始抽缩,接着便块块散落下来,眼睛也不见。不大工夫玛格丽特便看到托盘上只剩个用只金腿支撑着光光淡黄色头骨,头骨上镶着两只绿宝石样眼睛和排珍珠似牙齿。头骨颅顶部随即在它接合处裂开并翻转过来,变成只颅骨杯。
“马上就来,主公,”卡罗维夫看到沃兰德询问眼神,立即禀告说,“他马上就会站到您面前。在这坟墓般寂静中,已经听到他那漆皮鞋吱吱声和他往桌上放高脚杯声音。这是他喝下今生最后杯香槟酒。您看,他来。”
个新来客人独自迈入大厅,朝沃兰德走来。从外表看,此人与其他众多男宾并没有什区别,只是从老远就能看出他很激动,连走路都不稳,他面颊发红,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显出他非常心神不安。走到近前,来客呆呆地站住。这也很自然:眼前切无不使他感到意外,而其中最主要当然是沃兰德这身打扮。
但这位客人还是受到极为亲切接待。
“啊,可爱麦格尔男爵!”沃兰德笑容可掬地欢迎目瞪口呆新来客,然后又对全体宾客说,“荣幸地向各位介绍下,这位是可敬麦格尔男爵,他现在是文化娱乐委员会工作人员,负责向外国游客介绍首都名胜。”
玛格丽特屏住呼吸:她认出这个麦格尔,从前在莫斯科剧院和饭店里见过他几次。她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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