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家伙对自己女人要求太多。这个摩洛哥人对她没任何要求。瓦内莎说,有个时期,她自己也犯习惯性懒惰毛病,终日懒洋洋,于是三口人就勒紧裤腰带。那期间,摩洛哥丈夫心甘情愿地过着拮据日子,偶尔也努力出去干些零活,让三口人勉强度日。他是穆斯林,有时面向麦加圣地祷告,但毫无疑问,这个穆斯林与众不同。他认为,真主安拉允许做任何事情,个别除外。如果有人故意伤害孩子,那不行。如果有人欺负孩子,牺牲孩子,置孩子于死地,那不行,绝对禁止。其他别都是相对而言,最终都可以接受。
有次,瓦内莎告诉让-克劳德,她和丈夫、儿子去趟西班牙。在巴塞罗那,三口遇到丈夫弟弟,正跟个高大、肥硕法国女子同居。丈夫给瓦内莎介绍说,弟弟和法国女子是乐师。但实际上,是乞丐。在那几天里,她看见丈夫从来没有那高兴过。丈夫总是讲故事,总是笑,总是不知疲倦地漫游在巴塞罗那各个居民区,甚至走到郊外或者山上,从那里可以看到全城和浩瀚地中海。瓦内莎说,她从来没见过这样个充满生命力人。充满生命力孩子,她见过。不多,但是有。可成年人,她却没见过。
让-克劳德问瓦内莎那摩洛哥人是不是她儿子亲爹,她回说,他不是。回答口气里流露出这个问题让她觉得是侮辱,或是伤害,好像瞧不起她儿子。她说,儿子是白人,金发;她认识这个摩洛哥人时候,儿子已经满六岁,如果她没记错话。她说,那是辈子最可怕时期。可她没细说。这个摩洛哥人出现也不能说时来运转。她认识他时候,日子很糟糕;可他呢,简直就是饿死鬼。
让-克劳德喜欢瓦内莎,二人见过几次面。她年轻,苗条,高鼻梁,像希腊美人,眼神锐利、傲慢。她瞧不起文化,尤其是书本知识,有点高中女生脾气,是纯真和文雅混合体,让-克劳德认为,这高度集中在瓦内莎洁白无瑕气质上,因此她可以随便说粗话而没人在意。天夜里,他和她做爱之后,他裸体起床,去书堆里找本阿琴波尔迪长篇小说。犹豫片刻后,他决定选《皮面具》,认为瓦内莎恰好可以拿它当恐怖小说读,可以被书中恐怖部分吸引。起初,她为这份礼品感到惊喜,后来很激动,因为别客人总是送她内衣、内裤、鞋子。说真,她拿着书感觉很幸福,尤其是让-克劳德告诉她阿琴波尔迪是什人以及这位德国作家在他生活里意义。
瓦内莎说:“这好像是你把你身上什给。”
这话让让-克劳德非常困惑,因为方面确如此,阿琴波尔迪已经是他部分,是属于他,他跟不多些人对这位德国人著作做各种阅读,是种存之久远阅读,是像阿琴波尔迪创作样雄心勃勃阅读,是长期陪同阿琴波尔迪道创作阅读,直读到筋疲力尽为止,或者直到阿琴波尔迪写得筋疲力尽为止(但他不相信这点),直到阿琴波尔迪唤起激情和揭示真理能力用完为止;另外方面,事情并非如此,因为有时,尤其是他和曼努埃尔中断伦敦之行、不再与丽兹见面之后,那阿琴波尔迪作品,就是说,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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