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汉斯来说，陪着胡戈度过
时光收益颇丰。盗窃活动时快时慢；慢下来原因是别墅里可偷窃但不能被胡戈表妹或者别用人发现东西，已经所剩不多。男爵只来过领地
次。他乘坐辆黑色轿车，窗帘下垂，在别墅过
夜。
汉斯以为能见到男爵呢，也许男爵跟他说上句话吧。但既没见到更没说话。男爵只在别墅过夜，走遍别墅中最破败厢房，他不停地活动着（始终保持沉默），不打搅用人们，仿佛在梦游，无法与任何人交谈。晚上，男爵吃黑面包、奶酪，亲自下地窖选瓶葡萄酒佐餐。第二天清早，天没大亮，他就走。
男爵女儿则相反。汉斯看见她好几次。每次都有群朋友陪同。汉斯在别墅工作期间，她来到别墅时三次与胡戈“撞车”。这三次胡戈都在表妹前显得非常拘谨，立刻打点行李，拔腿上路。第三次，汉斯和胡戈穿过可以证明二人同谋共犯树林时，汉斯问他为什
要这紧张。胡戈回答简单明，情绪不佳。他说：你不懂。说罢，在林间小路上继续前进。
1936年男爵关闭别墅，辞退用人们，只留下个守林人。有段时间，汉斯无事可做，后来加入到修筑帝国公路劳工大军。他每个月几乎把全部工资都交给家里，因为他花销甚少，只是在休息日跟几个工友去附近村庄酒馆喝喝啤酒，醉方休罢。在年轻工人里，毫无疑问，酒量最大是他；有两次，他参加喝酒比赛，看看谁能在最短时间喝得最多。但他并不喜欢喝酒，只喜欢吃饭。工程队开到柏林附近工作时，他辞工走。
在柏林这座大城市里，他没费力就找到胡戈·哈尔德住址。他找胡戈是为寻求帮助。胡戈在家文具店给他找个店员差事。于是，汉斯在工人宿舍里租个床位。跟他同住是个在工厂里当守夜人四十岁男子。那人叫菲格莱尔，有病，他承认可能是神经性，有些晚上显得像是风湿病，有些晚上像心脏病，或者像突发性哮喘病。
汉斯和菲格莱尔见面时间很少，因为个是夜班，个是白班。但是，二人旦见面，就相处得很好。据菲格莱尔说，他结婚多年，有个儿子。儿子五岁时生病，不久就死。菲格莱尔悲痛欲绝，哀伤三个月后，头钻进地下室，打点行囊，不跟任何人告别就出走。有段时间，他在德国四处流浪，讨饭为生，或者捡到什就吃什。几年后，来到柏林。有个朋友在大街上认出他来，给他找份工作。这位朋友已经过世，生前就在菲格莱尔现在当守夜人工厂里做检查员。工厂不算太大，有很长时间是生产猎枪；后来经过改造，如今生产步枪。
天夜里，汉斯下班回来，发现菲格莱尔卧床不起。女房东给菲格莱尔送上来盘菜汤。汉斯这个文具店学徒立刻意识到同屋要离开世界。
健康人不愿意跟病人打交道。这个规矩人人照办。但是，汉斯·赖特尔例外。他不怕健康人，也不怕病人。从来不厌烦。他服务周到，非常非常看重友情，尽管“友情”二字意思十分模糊，很有伸缩性，常常被扭曲。另外，病人总是比健康人更引人注意。病人说话，甚至只能含糊说出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