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阿琴波尔迪惟财产就是他手提箱,里面有衣服、五百张白纸和两三本正在阅读书籍以及布比斯送给他打字机。右手拎着手提箱,左手提着打字机。衣服稍稍破旧,就扔掉。读完本书后,要送人,要随便丢在哪张桌子上。曾经有好长段时间,他不肯买电脑。有时,走进电脑店,问问售货员如何操作。但总是在最后刻撤退,像个守财老农。后来,笔记本电脑出现。于是,才买台;不久,就运用自如。当人们纷纷给电脑安装调制解调器时候,阿琴波尔迪以旧换新,于是,连接互联网,连几小时寻找稀奇
那样原因都记得那个时辰,上午十点二十五分。片刻后,女秘书敲敲布比斯办公室门。无人回应。女秘书担心打搅社长,决定不再敲门。过会儿,她要把个电话转给领导。布比斯办公室里没人拿起电话。这回是急事。女秘书连连敲几下,就推开门。布比斯低头弯腰在图书中央,那些书艺术地散放在地板上,虽然社长面部给人以愉快印象,但是已经撒手西去。
他遗体火化,骨灰撒在阿尔斯特湖里。他遗孀,女男爵,领导出版社工作,宣布不打算卖掉出版社。对于德累斯顿那位青年作者书稿,她什也没说;另外,这部稿子此前已经在m;主共和国书刊检察机关遇到麻烦。
阿琴波尔迪读完整个消息,重新读遍,然后读第三遍;最后起身,浑身颤抖,出去到迈索隆吉街道上转转;这里到处是纪念拜伦东西,好像拜伦在迈索隆吉没干别事情,就是走来走去,从客栈到酒馆,从小巷到广场,因为众所周知,发烧不允许拜伦外出,在外面走动、发现并认出拜伦是死神塔纳托斯,他除去来找拜伦,还观光城市,因为塔纳托斯是大地上头号旅行家。
接着,阿琴波尔迪考虑是否应该给出版社寄去封吊唁信。他甚至都想好信上措辞。但后来想,那毫无意义;他没写,也什没寄出去。
布比斯去世后年多,阿琴波尔迪再次回到意大利居住,他最新部题为《归来》书稿寄到出版社。女男爵不想看稿子。她把书稿交给女校对员,让她准备三个月后出版。
接着,女男爵按照书稿封皮地址给阿琴波尔迪发封电报。次日,她乘坐飞机到米兰。从机场,她直奔火车站,刚好赶上去威尼斯列车。晚上,在卡纳雷吉欧区家餐厅会见阿琴波尔迪,交给他张支票,那是新书稿预付稿酬加上前几部作品作者版税。
数额可观,阿琴波尔迪没说什,把支票藏到衣袋里去。随后,二人谈起话来。接着吃起威尼斯风格煎沙丁鱼,用小圆饼夹起来咀嚼,喝瓶白葡萄酒。饭后,起身散步,走在与冬季大不相同威尼斯大街上,那次到处是白雪,没有任何愉悦可言。女男爵坦率地说,从那次以后,她再也没来过威尼斯。
阿琴波尔迪说:“也是刚到不久。”
二人像个老朋友,无需说得太多。秋天宜人,刚刚开始,对付冷空气只需件薄毛衣即可。女男爵想知道阿琴波尔迪是否还住在卡纳雷吉欧区?阿琴波尔迪说,是,但已经不住图罗纳大街。
他计划准备去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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