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秋千上去吧,来给你梳辫子。”说。这几天直在屁股兜里揣着把梳子,就是想给露丝·梅梳梳头发。“等给你编好辫子以后,就给你推会儿秋千,好吗?”
不管玩什,露丝·梅似乎都没多大兴趣。让她坐上秋千,是内尔森用从河岸边找来抹油粗绳子帮们挂上做成。秋千座是个装过棕榈油长方形旧油桶。村里孩子都会来玩们家秋千。把梳子上灰尘抖落,开始把露丝·梅块块打结黄色头发捋顺。这做很难不把她弄疼,但她连哼都不曾哼声,觉得这是个坏兆头。
从眼角余光,瞥见阿纳托尔站在们家院子边上甘蔗丛里,身子几乎被掩住半。他不是在砍甘蔗,他不嚼那玩意儿——觉得他对自己坚固大白牙和门牙之间小牙缝颇为自负。但他就那站在那儿,注视着们,想他说不定看见捉蚂蚁喂蚁狮,下子臊得脸上绯红起来。这似乎很孩子气。青天白日之下,们在基兰加做几乎每件事都很幼稚。包括父亲走在河岸边自说自话,母亲衣衫不整地晃来晃去,都很幼稚。给露丝·梅梳头发似乎至少有点母性味道,而且也很符合现实需要,便专注在这上面。不由自主想象出幅画面,父亲抡着黝黑臂膀从河里摸出鱼来,母亲挺着黑黢黢大乳房用木杵猛捶木薯。然后,习惯使然,会背诵忏悔诗篇:神啊,求你按你慈爱怜恤,按你丰盛慈悲涂抹过犯。但并不确定自己所想究竟犯哪条戒律——尊敬父母,还是不要觊觎邻人父母?还是更笼统,要忠实于自己种族?
阿纳托尔开始朝们走来。挥挥手,对他说:“姆博蒂,阿纳托尔!”
“姆博蒂,贝埃内-贝埃内。”他说。他给和姐妹们都取特定名字,不是其他人喜欢用那些侮辱性词语,比如白蚁,或本杜卡,那是艾达名字,意思是拐着腿走路人。阿纳托尔不愿告诉们他取那些名字是什意思。他揉揉露丝·梅脑袋,以刚果人方式和握握手,就是握手时用左手抚着右臂。父亲说这种传统是表明他们没藏任何武器。
“有什新闻吗,先生?”问阿纳托尔。父亲总是这问他。尽管第次家庭晚餐状况极其糟糕,父亲还是相当倚赖阿纳托尔,甚至还有点神经质地期待着他造访,是这觉得。阿纳托尔总是知道外面世界——至少是基兰加之外重大新闻,让们很是惊讶。们不确定他是从哪儿听来这些消息,但最后都得到证实。
“大堆新闻。”他说,“不过,首先,给你们带只装在布袋里猪①。”
就喜欢听阿纳托尔讲英语。他发音有点英国腔,挺优雅。“先”说成“显”,“带”说成“逮”。但他每个音节都重读,所以听起来还是很刚果腔——只装在布袋里猪——好像没有哪个字愿意统领这整个句子音韵顿挫。
“包袱。”说,“母亲说‘千万别买包袱里猪’,就是叫们别瞎买东西。不过猜包袱就是布袋吧。”
“好吧,反正这里边也不是猪,你们也不用买。如果你能猜出是什,你们晚餐就能加菜。”他搭在肩上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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