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时常拜访母亲。去年,母亲新找到个类似教会去处,便放弃伯利恒花间隐居地,搬入亚特兰大公寓楼。她要游行示威,争取民权。他们付她工资,让她去办公室上班,但知道她是为示威而活。她颇擅长此道,而且对危险无动于衷。有天她冒着催泪弹步行英里,然后晚上来到住处,好让检查她角膜,看是否有损伤。她双眼完全没有丝毫红肿。觉得子弹根本伤不着她。
忽然觉得也需要宗教。尽管母亲如今已有信仰,可她仍在受难。相信身边没人时候,她无时不在同露丝·梅说话,祈求她宽恕。
利娅也有信仰:她宗教就是受难本身。
蕾切尔没有。显然,们这几个姐妹里,就属她最快
定长久不。和他们起去食品杂货店时,感觉他们都畏首畏尾、惊乍,心里却又满怀着嘲讽。他们当然会这样。还记得第次去时情景:在亮如白昼、令人目眩仓储式卖场里,整排货架上尽是些发胶、洁齿膏和爽足粉之类东西,仿佛们蕾切尔突然前来掌管切。
“那是什,艾达姨妈?那个呢?”他们帕斯卡问道。小家伙眼睛睁得滚圆,边走边伸手指着过道两边:罐粉色罐身脱毛膏,听喷洒地毯用清香剂,还有堆盖着盖子容器,大小和们每天扔掉罐头般大。
“那是些没人真正需要东西。”
“可是,艾达姨妈,怎会有这多种没人真正需要东西呢?”
想不出冠冕堂皇回答。为什们有人对用什牌子牙膏纠结,有人却在湿泥土和骨灰之间纠结,不知道哪样能平息空荡荡胃壁火烧火燎般难受呢?对这个来自另个世界孩子,实在无法把美国向他解释清楚。们把这难题留给阿纳托尔,因为他总能瞬间洞悉切。他冲着巨大广告牌上近乎全裸女人发出嘲讽大笑;与住在亚特兰大街角流民交朋友,问他们很详细问题,比如睡哪儿,怎吃东西,得到回答都很有趣。你大概想象不到,有多少只栖息于亚特兰大公共图书馆檐下鸽子最终成格兰特公园里烧烤。
发现自己和阿纳托尔志趣极为相投。觉得,和他都是被标记号人。乍看是些怪人,但又学会照表面现象来接纳这个世界。他孤儿身份、他离乡背井、他那热切而怀疑切心灵、他孤独,都使他早早就带上标记。注意到他也是反向理解些东西,比如说,广告牌上卖点到底是什,贫穷从何而来,又去往何方。不应觊觎姐夫,但能以自己方式来更好地解他。阿纳托尔和样,栖居于同种孤独氛围之中。们之间区别是他能够为利娅放弃自己右臂和右腿,而早已这做过。
如果脱离瘸腿状态,是否会彻底迷失呢?
在露丝·梅和那多孩子死亡之后,怎还能心安理得地存活下去呢?救赎会是死亡吗?
在医院里,有大把时间来思考这类问题。想起自己能接触到无数种麻醉药品,安眠是绝对可以实现。你睡着时候,上帝就看不见你,露丝·梅坚信这点。恶不会剥夺沉睡中眼睛。生存!③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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