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巴回卡扎寨取来那根豺尾,长约两尺,断茬处豺毛被硝烟烧得焦黑,布满灰白色霉斑,僵硬变形,看上去就像根搅屎棍。
他是个经验丰富猎手,顺着豺足迹来到个荒山沟,把那根豺尾挂在山道边棵歪脖子小树上。从湿地上留下豺脚印看,豺群经常在这条山沟出没。那豺尾吊在树杈上,离地面约三公尺高,这个高度超过豺蹿跳极限,既显眼,能被豺眼就看到,又不会被豺拉扯下来叼走。
“要让这些恶豺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是来讨取它们三年前欠下那笔血债!”强巴面带种冷酷表情说道。
无法阻止他。没在高黎贡山与猎手起生活过人,很难想象他们和猎狗感情有多深厚。他们完全把猎狗看成是自己家庭成员,猎狗年老体衰后,决不会根绳子吊死剥下狗皮做褥子剁碎狗肉做饺子,也不会遗弃虐待让它们流浪街头,而是如既往地善待它们,给它们养老送终。曾发生过这样事情,个老猎人豢养爱犬病死,他也悲伤过度病不起,临终时留下遗言,要和自己爱犬葬在个墓穴里。强巴是看着他雪娇被豺群撕成碎片,对个自尊心很强血性汉子来说,这情景就像条毒蛇盘踞在胸腔,时时刻刻噬咬他心。对个视荣誉为生命猎人来说,失犬之痛痛彻肺腑,刻骨铭心,辈子也不会淡忘。
豺狼虎豹,豺是公认罪魁祸首,它们残忍地撕碎强巴爱犬雪娇
有两米高,豺是能扑咬到。急忙只手抱紧树,只手抽出腰刀,乱砍气,正好砍在母豺脸上,它就变成你现在看到这副模样。
“刀疤豺母负伤,哀啸声退下去,趁机又往上爬几步,翻上树杈,骑坐在根横枝上。
“这时,听到雪娇在嗥叫,扭头看,那只断尾公豺咬住它脖颈。要是对较量,雪娇决不会输给断尾公豺。条藏獒可以同时对付两只豺狗。可是,有五六只豺团团围住雪娇,有咬腿,有咬尾,使它无法动弹。断尾公豺像个刽子手样,尖利牙齿紧紧咬住雪娇颈侧,拼命蹦跶,用力撕扯。雪娇虽然是狗族中英雄豪杰,但也寡不敌众啊。晓得豺厉害,在猎食时,旦咬住猎物致命部位,死也不会松口。豺有这个特点,所以连山豹和老虎都畏惧豺几分。
“想开枪打翻两只恶豺,把雪娇救出来,可是摇火药葫芦,发现火药已经用光。光凭把两尺长腰刀,即使有三头六臂,也对付不这帮恶豺。
“在树上,眼睁睁地看着雪娇被断尾公豺撕裂颈侧动脉,倒在血泊中。永远也不会忘记,雪娇求救眼光和呼救吠叫声。坐在树杈上心如刀割,可又无可奈何。
“几分钟后,雪娇就变成堆白骨。
“三年来,到处找这群豺,但它们很狡猾,搬家挪窝,没能找到它们。冤家路窄,今天总算让碰上。
“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该死断尾公豺还在豺群里,以猎手名义起誓,非剁下它脑壳不可。不,要把这群恶豺统统消灭,祭奠雪娇。”
强巴说这番话时,指关节捏得嘎嘎响,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火焰。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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