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那棵歪脖子小树下,他放下柳条筐,抬头朝那条悬吊在树枝上豺尾瞄眼。那是断尾公豺尾巴,已经挂半个月。他抽出腰刀,跳起来刀砍断绳索,象征着复仇豺尾掉下来。然后,他又打开柳条筐,将八只幼豺放出来。
获得自由幼豺们,呦呦咿咿地叫着,在树下奔跑嬉闹。
强巴拉着,往山顶片杂树丛跑去。
们刚躲进杂树丛,便听到山沟传来豺嘈杂啸叫声,用望远镜看去,嚯,所熟悉那群金背豺,不知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聚集在那棵歪脖子小树下。好几只母豺将自己失散多日小宝贝搂进怀里,遍又遍深情地舔吻。幼豺们在母豺膝下钻进绕出撒欢撒娇。派母子团聚动人景象。
慢慢移动望远镜,寻找刀疤豺母。哦,它蹲在块圆形石头旁,守着面前只幼豺。这只幼豺并没因为回到豺群而高兴,蜷着身体缩在落叶里,样子很忧伤。刀疤豺母伸出舌头去舔吻它,它竟然扭头躲开。刀疤豺母抬起伤感脸,望着天空出神。
。
刀疤豺母威风凛凛地仰天长啸,那只耳朵还在它犬齿间弹跳,嘴吻涂抹着层殷红血浆。
众豺都被震慑住,那两只心怀不满母豺识相地停止甩打尾巴,那两只不怀好意公豺知趣地收敛起扑咬架势,顺从地蹲伏下来。
也许,在桀骜不驯野性十足豺群社会里,只有采用最严厉惩罚手段,才能保住首领权威。
刀疤豺母重新面对着和强巴,伫立着,静穆好几分钟。它眼神中没有敌意,也没有仇恨,只有深深无奈和无尽悲苦。终于,它叹息般地轻啸声,扭头朝坡顶走去。
就在这时,山岬传来声豺啸,团红色影子飞也似从山沟蹿出来,转眼间来到歪脖子小树下。仔细看去,哦,是昨日被刀疤豺母咬掉右耳朵歪嘴巴雌豺。它在树下东张西望,焦急地寻找。刀疤豺母看见歪嘴巴雌豺,眉眼宽慰地舒展开,呦呦叫两声,退到边去。歪嘴巴雌豺急忙蹿到圆形石头旁,见到那只蜷缩在落叶里幼豺,激动得连叫声都变,呦呜呦呜,不知道是悲还是喜,下子跳过去,把那只幼豺严严实实罩在自己身体底下,拼命地舔,拼命地亲,呕出些糊状物来,嘴对嘴地渡食给幼豺。那只幼豺也变得活泼起来,在歪嘴巴雌豺腿上亲昵地摩蹭啃咬。
哦,这只蜷缩在落叶下
豺群也都乖乖地跟着它撤离。
目送着豺群远去,暮色苍茫,刀疤豺母走得很慢,脊梁弯塌,脑袋勾垂,尾巴拖地,副身心交瘁模样。
九
当天夜晚,们回到野外观察营地后,洗个澡,换衣衫,强巴便开始自斟自饮喝闷酒,把瓶习水大曲全喝下去,喝得酩酊大醉,便开始说醉话,会儿说要去金沙江淘金,赚钱买百条凶猛藏獒,专门训练它们对付豺狗,要把天底下所有恶豺只不剩地通通消灭光,会儿说要去买挺机关枪来,再遇到豺群,嘟嘟嘟嘟横扫过去,把它们全部扫倒……
翌日中午,他才从醉梦中醒来,闷着头抽锅烟,扛起那只装着八只幼豺柳条筐,便朝山里走去。问他要到哪里去,要去干什?他也不搭理,只顾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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