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热烘烘气流灌进他衣领。他拼命想翻身,但那畜生力气很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别动。它会咬死你。”木河沙跨出栅栏门,站在他面前说。
也许是为证明主人话,黄虎伸出鲜红舌头,在他后颈上来回舔着,他后脑勺头发都给狗唾液弄湿,有股特别腥味。
“把狗叫开,木河沙,你想当杀人犯哪!”他气急败坏地嚷道。
“是,想杀。”木河沙腮帮上肌肉条条凸现出来,眼睛里透出股凶光,咬牙切齿地说,“要是你换成古宗汉子,会把两把长刀掷在地上,让你先挑把。但你不是,你是老师。……”木河沙奇怪地哽咽下,神情下子变得颓丧,“……下不手。可也不能听任你用毒箭来刺心呀!”木河沙脸上又恢复那股凶狠劲,继续说道,“今天,尹老师,把话给你挑明喽,不准你再去找卡珊。叫黄虎跟着你。要是你敢去找她,它会咬断你手,咬断你脚,咬断你脖子!”
声呼哨,黄虎跳开。他爬起来,顾不上掸去衣裤尘土,狼狈地离开养鹿场。
木河沙说到做到,连七天,黄虎守在学校门口祭神用木台上。他想到寨子去,它就会跳到他面前,气势汹汹地逼近他,呜呜低声号叫着;夜里他想摸到卡珊闺房去,它那对蓝幽幽狗眼就会挡住他道。他完全丧失行动自由。他用砖头砸,用棍棒敲,用柴刀砍,都无济于事。它躲闪动作快得像疾风,你能把风给打倒?他自己反而被咬伤手腕。有次他把磷化锌老鼠药拌在坨香喷喷牛肉里,扔在它面前,它嗅嗅就走开,倒是卡珊那条小花狗嘴馋,代它做牺牲品。他瞧着它油光水滑狗身子,次又次在想象中把它杀掉。如果意念可以杀狗,它即使真有七条命,也早就给他杀绝。可惜想象不能成为现实。它雄赳赳地蹲在他面前,像堵活动墙,结实得连缝隙都没有。他成真正囚犯。他苦思冥想三天,终于有打破封锁主意。这畜生准确地执行着主人命令:只是阻止他和卡珊接近;只要他不试图反抗,它就与他和平共处。
这天,他在它身旁耐心地坐下午,坐得它狗神经都麻痹。然后,他伸出手来,大胆地触摸黄虎腰。黄虎挪挪身体,但没有跳开。试探成功,他阵狂喜,便进步把整个手掌都搭在狗臀上。这部位很保险,万它误解他友善,回头来咬,他还有足够时间把手抽回来。它没动,默认。他手在它腰和臀之间轻轻抚摸着。他深信,所有动物,包括人,都喜欢抚摸。婴儿在母亲抚摸下安睡;妻子在丈夫抚摸下甜蜜地微笑;马在马夫抚摸下不惜跑断腿;老母鸡经老太婆抚摸也会多生几个蛋。们习惯于把抚摸称为爱抚,词性没有变,内涵却深化。抚摸是大自然种特殊语言,带着浓厚感情色彩,专门传递信任、友谊和爱信息。
瞧这黄虎,经他抚摸,尾巴摇得像朵花,惬意地卧躺着,冷冰冰目光变得温和,他扩大抚摸范围,脊背、四肢、腹部、肚皮、脖颈,最后索性把它搂进怀里,摸它浑圆头颅、坚挺耳朵、肉感很强鼻吻。他怀着隐秘念头,抚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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