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放开……”他被掐痛,掐哑。
“饶,……不是……有意打……死它。”他被掐得透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说。
木河沙仍然在无情地加力。
他停止徒劳挣扎,他觉得自己脆弱脖子马上就要被掐断,眼珠子也要瞪出来。
“你好生听着,”木河沙手稍稍放松些,从牙缝里迸出串粗哑低沉话来,“老子不要你赔狗。你也赔不起。要你记着,对卡珊好,别欺负她。她要是怀孕别踢她小肚子;她要是病,别灌她凉水;你要是喝醉,别揪她头发。她是个好姑娘,她糊涂,才想嫁给你。以后她会变老,也会变丑,再鲜花也会变枯。记住,别抛弃她。发誓,你要是欺负她,就这样活活拧断你脖子,就像扭断根老茄子!”木河沙说完,狠狠扭脸,抱着黄虎走。
赶马帮布朗汉子看中黄虎,想用匹腾冲马跟木河沙换,木河沙也没答应。“连鞍辔都送给你,怎样?”布朗汉子问。“你给匹金马银鞍都舍不得换呢。”木河沙说。
现在,它死。木河沙满脸哀戚,宽宽下巴,bao出条条蚯蚓似青筋,眼睛布满血丝,神情异常吓人。
“木河沙,对不起,……没看清是黄虎,也没听清你喊声。再说,即使不开枪,野猪也已经咬穿……”
木河沙什也没说,弯下腰捧起黄虎,手掌在它额头摩挲阵,抱进怀里。他动作那轻柔,仿佛母亲抱起熟睡婴儿。他呆呆地面对太阳,古铜色胸膛上铺着层颗粒硕大晶莹汗珠,脸上蒙着层痛苦光辉,显得神圣而又庄严。黄虎血涂在他衣襟、脖子和胸脯上,红透。夕阳也红透。他提起衣裳下摆,裹在黄虎身上,哦,夕阳就要下山,夜露就要起来,他怕它着凉啊。
木河沙抱着黄虎,步履艰难地绕过臭水塘,朝班岛河方向走去。
他瘫软在地,抚摸着被勒出血痕脖颈,呆呆地望着木河沙渐远背影。木河沙伛着背,弯着腰,像株被霜打蔫小草,终于被越来越浓重暮霭吞没。
哦,古宗汉子,你完全可以看着被野猪撕成碎片。你没有杀人,你没有沾血,你还是清清白白。是自然界,bao力消灭。你不用担心遭到什谴责。这里没有什证人,也没有法律,只有种原始生存意识。死,你就没情敌,就能得到你所爱人。可是,你却没有这做,这完全违背人自私天性,他想。木河沙说,黄虎已在这儿等他两天,这说来,他们救他,不是种偶然巧合,而是种预先设想好相助。哦,古宗汉子,救个情敌,这需要多宽广心胸,
“木河沙,心里明白,黄虎是为救尹长庚而死,不会忘记它。也感激你。”他追上去,跟在木河沙背后,凑着他耳根说道。
木河沙沉默得像块石头。
出竹林,走进片乔木林。
“木河沙,你放心,定会赔你条好猎狗。用条牯子牛去换。发誓……”
木河沙猛地回转身来,腾出只手,把他按在棵大树上,掐住他脖子。他想挣扎,但木河沙手就像熊掌那样有股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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