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2 / 2）

也是从德国来，试图给她点暗示。“外公是从波兰来。”妈妈纠正道，并显得有些伤感，但很快就恢复平静。她为穿上只新鞋，接着开始系鞋带。沉默不语，意识到自己暗示完全没用。妈妈毫不知情。她从未去过沃利尼亚犹太人博物馆，也从没人向她解释过状况。对她来说，就是，而德国等同于波兰。默不作声，任由她给穿上新鞋。没必要告诉她，还让她徒增悲伤。

再次谢谢妈妈，又亲亲她脸颊，然后说自己要去踢球。“当心点，好吗？”爸爸坐在客厅扶手椅上，大笑着喊道，“别会儿就把鞋底磨坏。”再次看看脚上浅色皮革鞋面，想起那个掐死过纳粹士兵老人所说们应该记住切。摸摸作为阿迪达斯品牌标识那三道蓝色条纹，又想起硬纸板里外公。“穿着舒服吗？”妈妈问。“当然舒服啦。”哥哥替回答，“这不是便宜以色列货。伟大克鲁伊夫就穿着双这样运动鞋。”踮着脚，慢慢朝门口走去，尽量减少自身体重对压力。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来到“猴子公园”。来自波罗晓夫区孩子们组成三支球队：荷兰队、阿根廷队、巴西队。恰巧荷兰队缺名球员，所以他们同意让加入，尽管他们向不和来自波罗晓夫区以外人起踢球。

刚开始，还记得不要用鞋尖踢球，以免伤到外公。但没会儿，就忘记——沃利尼亚犹太人博物馆那个老人说，世人总是易于遗忘，这果然没错。甚至踢进个决胜球。但踢完球后，又想起来这点，便看向脚上。突然之间，这双鞋变得非常舒服，比装在鞋盒里时更有弹性。“那个进球很棒，对吧？”回家路上，提醒外公，“守门员都不知道是什射中他。”外公默不作声，但从步态看，看得出他也很高兴。

[1]大屠杀，指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对犹太人大屠杀。

[2]安姆科牌，个澳洲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