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言语竟也透露如此多真相。
想说点什,来让她明白,并没有对她感到厌恶或者失望。恰好相反,很喜欢她。逐渐明白:亲情,羁绊,心灵——它们仍然很重要;以前经历生活和遭遇纷扰仍将持续下去;直到生命终结,也没有什最终定论,没有纯粹超然评价。从这领悟中,从琼激愤中,得到丝慰藉。
问她要不要喝茶,她抬起根手指表示同意。来到水池前将水壶灌满。外面,雨已经停,但风还在刮。位身材瘦小、穿着淡蓝色羊毛衫妇女,正撑着助行架穿过草坪。阵狂风好像就可以把她吹走。她走到墙边处花坛旁,在助行架前跪下,仿佛面对着个移动祭坛。当她双膝跪在草地上时,她设法把助行架挪到边,然后从羊毛衫个口袋里拿出把茶勺,从另个口袋里拿出捧植物球茎。她开始挖坑,然后把球茎按进去。几年前会觉得,像她这大把年纪还种些花花草草,实在没有意义。会冷眼旁观,把这视为徒劳无益举动。而现在,只有静静地注视着。
将茶杯端到床边。琼坐起来,无声地抿口滚烫茶水,她曾告诉,这是在上学时位礼仪老师教给她。她陷入沉思,显然没有继续谈话意思。盯着页页笔记,修改个个记号,以使速记内容清晰可辨。决心下次到法国时定要参观巨石墓。可以从羊圈那里步行出发,经过巴德拉泽[12]走上喀斯平原,然后再向北走四五个小时——沉浸在那野花盛开、田间漫布芳草幽兰美好春光中。可以坐在那块石头上,再次瞻望那片美景,同时也想想自己事情。
琼眼皮开始打架,刚来得及把茶杯和茶托从她正在低垂手中救下,搁在抽屉上,她就睡着。这突如其来瞌睡,她坚持说,并不是由于她精疲力竭缘故,而是源于她身体状况,某种神经机能障碍导致她多巴胺分泌失调。她告诉,从表面上看,这类睡眠病患者状态是麻木且无法抵抗,就像在你脸上扔条毯子。但当向琼医生提到此事时,他凝视着,轻轻地摇摇头,这份否定实际上是在建议与他保持默契。“她病,”医生说,“而且她也累。”
琼呼吸变得平缓而短促。她前额上那道大树般皱纹旁边纹路少许多,仿佛冬天除去它枝条,显得更加光秃。她空茶杯挡住那张照片小部分。这是何等变化啊!依然年轻,仍会被照片上他们所震撼。照片上,琼皮肤光洁平滑,她漂亮圆脑袋依在伯纳德臂膀中。尽管只解他们晚年生活,但能感觉到种类似怀旧惆怅,感怀在他们感情开始冷淡之前,琼与伯纳德刚坠入爱河、简简单单在起那段遥远而短暂时光。他们那时还不知道,今后他们会陷入怎样剧烈情感纠葛和多长久爱恨交织——这也让照片中显露出纯真格外诱人。伯纳德精神上枯燥贫乏和“根本没正经”,他那狭隘合理性,以及他“无视全部累积证据”、盲目地坚持认为理性社会工程能把人类从痛苦与残忍天性中解放出来傲慢与固执,都令琼恼怒不已;而伯纳德则难以忍受琼对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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